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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何況這裏是以白酒聞名世界的茅臺鎮,剛纔一路驅車過來,隨處可見的酒廠,證明這裏酒業的發達,就像東官的小毛織廠,還有香山古鎮的小燈飾廠,多如牛毛,證明一個行業在當地的繁榮,區區三十噸酒,在茅臺鎮這個地方,如同滄海一粟,想要出貨應該不太難,但隨着馬能的臉色黑了下來,陸明知道,剛纔的問題,似乎踩到他的痛腳了。
他的臉色由黑變紅,由紅變白,讓陸明看得目瞪口呆,這傢伙什麼時候學變臉了,道:“有這麼爲難麼?不想說就算了,我就隨口一問。”
馬能變臉終於結束,自嘲地笑了笑,說:“陳進你還記得嗎?”
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不搭嘎的同學,不過疑惑的陸明依然回道:“當然記得,我們畢業出來基本都是進工廠打工,唯獨他跟着親戚在鵬城做醫藥代表,沒一年就開着車來珠市請我們喫飯,我人生中第一次喫海鮮螃蟹就是那天他請客的,不過後來你走後就沒見過他人了。”
馬能十分不屑地說道:“他哪是過來請喫飯的,明顯是過來給我這個班長顯擺的,本來那天我要去買單,畢竟別人遠道而來,結果被他搶先買了,還說這頓飯在我們看來是一個月的工資,在他那裏不過是一天的收入,當時就給我氣蒙了,轉天我就遞了辭職報告,回家創業做老闆。”
細想起來還真是陳進過來一個月後馬能就走了,他辦離職手續那天陸明和唐玉貴才知道,因爲太突然,就沒把他辭職的原因往陳進身上想,信了他要回家創業的解釋,還佩服他的勇氣,原來根源在這裏。
馬能接着說:“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沒錢、沒背景、沒人脈,想創業何其困難,無奈之下只有把家裏的荒山種上果樹,衆所周知,種植果樹得幾年時間才能見到效益,在我山窮水盡的時候,家裏拆遷了,得了八十幾萬的拆遷款,從那個時候我財運就起來了,開內衣店,炒茅臺酒,做什麼都賺錢,接着我就弄了這個酒廠,憑着我叔伯的勾兌技術,酒一出來就被人收走,直接現金交易,當年就賺了三百萬。”
他點了一支菸後,狠狠地吸了一口後,才繼續說道:“我的野心也隨之膨脹,第二年就購置了包裝設備,想進入更高利潤的瓶裝市場,結果還沒開始,政府就轟轟烈烈地展開反腐倡廉運動,白酒行業急劇縮水不說,還被同行打壓,不但高價買不到釀酒的原材料,瓶裝出來的酒沒有渠道銷售,就是想把庫存的酒處理掉都沒人來收,直接就把我弄懵了,多方打聽後才知道,這個行業的水有多深,有多渾……當初我懵懵懂懂進入這個行業,實在是太冒失了。”
陸明非常理解他當時的感受,就是東峻華庭便利店那麼差的位置,剛開業得時候都有同行過來搞事,何況日益萎縮的白酒行業,本身蛋糕就沒有多大了,再有一個新丁來搶食,不被打壓纔怪,而且打壓他的絕對不是一個或者幾個人,非常可能是個羣體,不然不會弄到連原材料都買不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