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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跑完所有縣區鄉鎮,司馬東記了厚厚的兩個本子,基本瞭解了縣域經濟概況,風土民情。所到之處到處都是開發區,可是入駐企業寥寥無幾,鄉鄉點火,鎮鎮冒煙,可是,幾乎沒有幾個像樣的入駐企業,勉強開工生產的產品又缺乏附加值,煙筒冒着黑煙。污水橫流,嚴重污染環境,利稅根本不敢恭維。
司馬東爲縣級官員們如此大膽虛報震驚,他狠狠地拍了一下座椅,氣憤道:“這是嚴重的犯罪如,如此下去不得了!”他暗想涇渭市整飭吏治是發展的首要問題。南部平原發展糧食生產不能放鬆,在發展經濟作物和食品加工的基礎上,延長產業鏈上做文章。
全市要下大氣力清理開發區,該撤銷的毫不留情的撤銷,複種荒蕪土地是當務之急。我司馬東不反對招商引資,可是,不能有拾到籃子都是菜的急功近利,而引進高耗能高污染企業,損害環境,造孽後代。發展工業經濟要做好長遠規劃,發展食品加工、生物製藥,引入電子芯片、航空航天配套等高新科技企業,纔是涇渭發展的根本。北部山區開採煤炭、石灰石,發展電力、建材等工業;做好荒山拍賣,貧瘠荒地植樹造林,先上刺槐,待等落葉多了腐殖質豐富,然後帶狀間伐,栽上松樹;條件較好的荒地栽植果樹等經濟林木,草場條件好的山地發展畜牧業,實行農林牧綜合開發,再造一個山川秀美的新渭北。
司馬東與小郝休整了兩天,他們乘坐公交車在市區到處觀摩,號稱十里長街的人民大道狹窄,搓板路面顛簸的人難受,城市建築七長八短,中心廣場竟然成了停車場,涇渭大劇院門口污水橫流。東拉西扯的城市結構極不合理,主城區僅有的一座涇渭河涇南北兩重天。涇渭河污穢不堪,成爲污水的去處,人們戲稱“城市的屁股”。灘塗雜草叢生,野蘆葦也髒兮兮的,一些貪便宜的人開發涇渭河灘塗種地,施的肥是從旱廁里拉來的屎尿,更是臭氣熏天,很少有人去惡臭的涇渭河邊。夏天東南風吹進城區,臭氣瀰漫城市,市民怨聲載道。司馬東所到之處都能聽到市民的抱怨,他就不明白,市委、市政府咋就聽不到羣衆的聲音,怎麼好意思虛報數字,歌舞昇平。
他們上了河提路,一直向東走去。一座漂亮的斜拉橋佇立在日漸水淺的涇渭河上,在很多河流不能航運的北方別有一番景緻,憑空增添了城市的風采。司馬東由衷讚歎決策者的氣魄,不由加快腳步,來到橋上放眼望去,遠處的火車隆隆疾駛而過,天空的飛機銀燕似的高傲飛翔。遠處的涇渭河水天一色,空曠宜人的藍天白雲,蜿蜒巍峨的秦嶺依稀可見,頓覺心曠神怡。他們沿着斜拉橋向南走去,越過碧波盪漾的灃河橋,南面一覽無遺,他不明白爲何一涇南北兩重天,北邊亂七八糟,死氣沉沉,一片廢墟;南邊的建設熱火朝天,現代氣息濃厚,心情複雜及了。
眼前涇渭和南岸新建的區域,雖然只有千畝左右,可那嶄新的樓房高聳入雲,彷彿預示着涇渭的明天輝煌。突兀,一座仿古建築令他眼前一亮,終於看到遠古文化的氣息。然而,還沒等他笑出聲來,面前的大小汽車戛然而止,抬眼望去,一個巨大的綠色鐵牌鑽入眼球,天府省政府關於涇渭河灃渭大橋收費的公告赫然懸掛在右邊,一型車5元/次、二型車10元/次……幾個收費崗亭硬生生地把本該暢通無阻的灃渭兩座大橋阻隔,就聽悅耳的女聲親切道:您好!三型車15元,整個過程10分鐘,不知是節約了時間,還是浪費了錢?令人討厭的收費站將通途變天塹。司馬東覺得那女聲彷彿刺耳的噪音,令人渾身發毛。他心裏很氣憤:真是短視呀,撿了芝麻丟了西瓜。西北人這是怎麼了,人家沿海對外地車熱情免費,這裏人怎麼生硬地收費,怎麼看都像佔山爲王劫道的強盜。涇渭市爲什麼不抓經濟,熱衷旁門左道,架橋收費能掙幾個錢,而且麻煩了本地出行,自絕發展道路無疑是自殺行爲,窮瘋了的人是多麼可悲又可憐。我們應當儘快撤掉收費站,打開涇渭市東南的門戶,理直氣壯地向涇渭河南發展,貼近長安,吸引長安企業和外地企業入駐涇渭,加快兩市的融合。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小郝,小郝高興地跳了起來:“市長,收費站阻斷南北,人們怨聲載道。你真偉大,要撤掉腸梗阻,市民會彈冠相慶。”
司馬東微笑道:“小郝,你怎麼也學會了拍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