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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爲什麼要選擇那樣一條路呢，我實在理解不了。”董林芳說着嘆了一口氣。
“我也不知道。”馮斌若有所思地搖着頭說。
“我一直認爲，人只有經歷了極端痛苦的事情，纔會萌生自殺的念頭。”董林芳說。
“可是你如何來界定這個極端痛苦呢，每個人的承受能力都不一樣，每個人所重視的東西也不一樣，不能把自己所理解的痛苦強加給別人。”
“馮大哥跟她熟悉嗎，我很想知道她是怎樣一個人。”董林芳說。
“我和她只是在高考考場見過，當時她很害羞地管我要了一條巧克力，她給人的感覺很弱不禁風，好像輕輕一碰就會倒下似的，但是現在想一想，她的眼神裏似乎透着一股堅強，現在我也只記得她的那雙眼睛。”
“我很慶幸自己沒有遇到這種令人絕望的事情，不管是我也好，還是身邊的朋友也好，都還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我總是覺得，這種事是那麼虛幻，想一想也覺得虛無縹緲。”董林芳嘆息着說。
“我小的時候住在奶奶家，那時還是平房，有戶人家家裏養的小狗下了四個崽子，他們家沒法養這麼多，就打算送人，我哭鬧着要來了一個。小狗長到兩個多月的時候，得了翻腸子，那時候附近根本沒有什麼寵物醫院，人們對狗也不像現在這麼關心，家裏人也只是給小狗喫一點人喫的腸胃藥。我看着那小狗一天天瘦下去，每天都拉稀，心裏很不是滋味。我記得當時那隻小狗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光澤，但是它看到我的時候，還在不停地搖着尾巴。終於有一天，那隻小狗起不來了，開始拼命喘氣，身上的毛也幾乎掉光了。我那時候也跟你一樣，我看着那隻小狗，用手撫摸着它的肚子，心裏想着它一定會好起來，我不相信死亡，甚至主觀地否定死亡的存在。可是最後，那隻小狗正如奶奶說的那樣，當它喘息到一定時間，會發出最後一聲慘叫，那便是它留在這個世界最後的聲音。”
“老天爺好殘忍。”董林芳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