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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她將來又是什麼命運呢?待到年齡出宮時,早已經過了適嫁年齡,以她的出身又沒有家庭的依靠!如不嫁人,只能跟着兄弟過一輩子,那是何等的難堪?如果嫁人,卻只怕很難覓得良人!她這樣心思聰慧靈巧的女子,放在現代只要肯努力,哪裏不是出路呢?可現在我卻只看到黑漆漆的將來!"女人是水做的",那是因爲這個社會除了"從父,從夫,從子"的三從,再沒有給女人別的出路,個人的堅強在整個男權社會中,只是螳臂擋車,女人怎能不落淚?——
昨天雖然一整天沒有喫藥,但今日感覺還是好了一些。估計是我平日常在院內跳繩,還經常在臨睡前做仰臥起作的緣故,當時只想着健康最重要,我一個人在宮裏,萬一病了喫苦的是自己。古代醫學又落後,看《紅樓夢》,一個小小的傷寒也有可能隨時轉成癆病的絕症,不是不可怕的。所以一直有意識地保留了現代鍛鍊的習慣,可如今卻開始後悔。特別是當太醫診完脈後,笑對我說:"姑娘平日保養的好!再緩四五天,好好調理一下應該就大好了!"我心內苦痛之極,臉上還得裝做聞之開心。
玉檀端藥去了,我正歪靠在榻上發呆,聽得敲門聲,隨口道:"進來!"推門而進的是小順子,他快步走到榻邊一面打着千,一面對我低聲說:"爺讓我轉告姑娘一個字,拖!"說完,轉身匆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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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打發了玉檀回房歇着,估摸着她睡熟了。隨手披了件衣服,起牀開門站在院中,九月底的北京,深夜已經有些清冷。
獨自一人在風中瑟瑟站了一會,想着上次先是突聞噩耗傷心,再是吹了冷風着涼,最後發燒只怕是心理因素居多。這次這樣有心理準備的光吹風,怕是不行。進耳房,舀了盆子冷水,兜頭將水澆下,從頭到腳全身浸透。迎風而立,強逼着自己平舉雙手,閉上眼睛,緊咬牙關,身子直打寒顫。
"好姐姐!你怎麼這麼作踐自己呢?"玉檀一面叫着,一面衝上來想拖我進屋。我推開她說:"不用管我,自己回去睡吧!"她還要強拖我,我道:"你以爲我願意作踐自己嗎?可這是我現在唯一想出來的自救法子!你若再這樣那是在害我,可枉我平日還把你當個知心人了!"
玉檀鬆了手,看着我只是默默流淚,我沒有理會她,轉身又給自己澆了一盆子水,在風口處站了半夜,天還未亮時,我已經又燒起來,頭變得暈沉。
玉檀扶我進屋,替我擦乾頭髮,換了衣服,蓋好被子,我還不停地叮囑她:"先不要急着請太醫,待我頭髮幹了,你摸着再燙一些的時候再叫!"因爲擔着心事,多日未曾好好休息,強撐着又清醒了一會,終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