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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嘆了口氣,對自己說,既來之,則安之!試着扯了扯嘴角,發現自己還能擠出笑容來,忙展開一個燦爛笑臉,抬起頭緩緩環視四周。慢慢迎上各種各樣的好奇視線,可笑的是我並沒有怎樣,他們卻剛和我的視線對上就匆匆各自避開。我心裏冷笑了兩聲,越發笑得百媚千嬌。忽地對上了四阿哥的眼睛,那裏面冷冷的,冰冰的,漆黑眼瞳裏好似沒有任何內容。但我卻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感覺心底的難受迷茫都好似赤裸裸地展現出來,在他銳利的視線下無處可躲。我微微吸了口氣,硬逼着自己笑起來,還賭氣似地向他眨了下眼睛,然後笑着迎向下一個好奇視線。
一個小廝匆忙跑進來,叫道:“新娘子就快到府門了!該準備接轎子了。”衆人這才發現一直沒有見過新郎官。我掃視了一圈大廳,發現八貝勒爺也不在。我和姐姐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緊張。我快步溜到十四阿哥身邊,低聲問:“怎麼回事?”十四也是一臉困惑,“昨兒個,我見十哥還一切正常呀!”我開始心裏發毛,心想,天哪!老十你可別這個節骨眼鬧事情。十四看我臉色有些發白,忙道:“不用擔心,有八哥在,出不了大事情。”我只能點頭。
廳裏的嘈雜聲越來越大,我的心也越繃越緊。正在這時,聽見門口的下人們叫道:“十阿哥,十阿哥!”我一看,發現十阿哥身穿喜袍和八阿哥並立在門口。然後,十阿哥就被太監們匆匆領着向府門行去。八阿哥面帶微笑,一面和大家打着招呼,一面翩然而入。他去向太子爺請安時,太子問:“怎麼回事?”八阿哥笑回:“十弟嫌做的喜袍不合身,扭捏着不肯出來。”衆人一聽這話,鬨堂大笑!立馬就有人嚷道:“十阿哥這是怕新娘子嫌棄,不肯和他洞房!”衆人越發笑得厲害。八阿哥負手站在太子身邊微微笑着環看着周圍的人,一面用視線和遇上的人打着招呼。看他視線要掃過我這裏時,我忙低下頭。自從那日雪地行後,這是我第一次見他。低下頭時,瞥見在衆人的笑聲中,四阿哥仍是表情淡淡,漠然地看着廳外。
過了一陣子,聽見鼓樂齊鳴,大家都湧向了廳門口,我縮在衆人身後,影影綽綽地看見十阿哥手拿紅色緞帶,牽着頭蓋喜帕的新娘子進來,然後在大家的鬨笑聲中,兩人被送進了洞房。
看到這裏,我心裏重重嘆了口氣。想到過一會,十阿哥還要出來挨桌給大家敬酒。我實在想不出來他會怎麼給我敬這個酒。我向姐姐指了指門外,她微微點點頭。再看看四周無人留意,就悄悄溜出了喜廳。
十二月的北京,天是很冷的。可我覺得自己就是需要這樣的冷,唯這樣才能緩和內心的壓抑。我兜着手,縮着脖子,躬着背,哆嗦着淨揀僻靜的地方走。正行着,聽見前面一個聲音道:“既然這麼怕冷,幹嗎在這裏兜風?”我抬頭一看,原來是十三阿哥。他斜跨在欄杆上,一臉嘲弄地看着我。我一驚,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怎麼不在廳裏喝酒?”他嘲笑道:“你又爲何在這裏呢?”我無話可說,正默着,猛然反應過來,還沒有給他請安。連忙蹲下身道:“十三阿哥吉祥!”他冷笑了兩聲道:“等着聽吉祥的人在廳裏呢!”因爲他並沒有說起,我只能蹲着身子不動。過了一小會,終於聽到他說:“起來吧!”我緩緩站起,靜立着等他離開。
半晌,他都沒動,最後沒頭沒腦地說:“今日你我都是傷心人!不如我們彼此做個伴。”我訝然地看着他。他卻跳下欄杆,大踏步地走過來,抓起我的手就走。
他的步子邁得又大又急,我掙不脫他的手,只能一面小跑着跟着,一面斥道:“放手!”。他牽着我,從側門出了府。守門的小廝被他冷冷看了眼,什麼話也沒敢說。只聞他嘴裏打了個呼哨,就聽見‘得,得’的馬蹄聲。一匹黑得發亮的高大駿馬小跑着停在了我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