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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姐姐呀!可真象我老媽!前幾年唯恐我喜歡人,後來又擔心我爲何還沒有男朋友。我心裏又是感動,又是難受,面上卻未露分毫,嘻嘻笑着問:“前幾年,姐姐不是說讓我別亂動心思嗎?”姐姐笑瞪了我一眼,說道:“前幾年你要入宮,誰知道皇阿瑪會不會挑中你,或者又會把你賜給哪家的公子哥。有了心思也是白有,又何苦自苦呢?”說完默了一會,接着說道:“可現在你已經這麼大了,又是皇阿瑪看重的人,在皇阿瑪前也能爲自己說得上話,總得爲自己謀算謀算,總不能做一輩子的宮女吧?”我微微笑着,沒有說話。
姐姐拿起我的手,看着我手上的鐲子道:“還帶着呢!”我心裏一緊,忙抽了手回來。姐姐也沒有在意,靜靜想了一會,說:“你若真喜歡十三弟,就讓十三弟去求皇阿瑪要了你。”頓了頓,又接着說:“可我看十弟也還惦記着你,跟他也未嘗不可。不過十福晉……”她停了一下,又接着輕笑着說:“那倒也不怕,你的性子還能讓她佔了便宜去?”我默默聽着,想到讓我爲一個男人,和另一個女人在同一個屋檐下,鉤心鬥角的過一輩子,這需要多少的愛才可以支撐?
過了一會,姐姐又說:“我看十四弟對你也不錯。”我忍不住開始笑起來,笑問:“這麼多呀?還有沒有?”本是一句玩笑話,可姐姐卻看着我認真地說:“爺對你也很好。”我的笑意在臉上僵了僵,自側轉頭,強笑着說:“姐姐再這麼說下去,簡直個個阿哥都對我很好了。我竟不知自個何時成了香餑餑了。”姐姐微微一笑。我望着前方,幽幽說道:“我若要嫁一個人,他須要全心全意地待我。姐姐,你懂的!”姐姐靜默了下來。
我靜了靜,又轉回頭,一面想着姐姐竟真的對八阿哥一點心思也沒動,一面看着姐姐柔聲問:“別光說我,姐姐這些年過得可好?雖有見面,可從未有機會親口問問。”姐姐聽後,目光低垂,注視着桌上我繪好的梨花,淡淡道:“還不是老樣子!”我一聽,忍不住脫口而出:“爲什麼不可以遺忘?”姐姐身子一硬,過了半天,才淡淡道:“想忘卻絕不能忘!”我深吸口氣,說:“爲什麼不珍惜眼前的人呢?”姐姐猛然抬頭看着我,我直勾勾地回看着她,我倆對視了一會,她悽然一笑,轉過了頭,說道:“我雖不恨他,可我也不能原諒他!若不是他派人去打聽,那……怎麼會……死呢?”姐姐語帶哽咽,聲音顫抖,沒有再往下說。我長嘆了口氣,無力地辯解道:“可他是無心的。”姐姐卻再不肯說話。
我心中哀傷,只覺得我們這些人就象一團亂麻,怎麼理也理不清,我們都有自己的執念,寧肯孤獨地守着,也決不肯放。即使代價是孤寂一生。看了姐姐好一會,忍不住又提起筆,靜靜畫了一株恣意怒放着的歐石楠,畫完後,才覺得心中的哀傷宣泄了出來一些。
墨跡剛乾,彩琴正好進來,笑問道:“姑娘可繪好了?”我笑着說好了,一面把花樣交給彩琴,和姐姐一塊進了正廳。
良妃接過花樣,邊看邊說道:“這是梨花,不過倒是少見人繡在絹子上。”我忙笑回道:“是化自丘處機的《無俗念·靈虛宮梨花詞》”良妃微微一笑道:“‘天姿靈秀,意氣舒高潔’‘浩氣清英,仙材卓犖’,我可不敢當。”接着看下一張,一面看着,一面說:“這是什麼花,我倒從未見過。”
我這才反應過來,心裏暗叫不好。當時光想着歐石楠的花語是‘孤獨’,一時情緒激盪就畫了出來,竟然忘了這是生在蘇格蘭荒野上的花,沒仔細思量過現在的中國是否有這樣的花。愣了一愣,才慢慢回道:“這是杜鵑花的一種,”想着歐石楠屬杜鵑科,不算撒謊。“一般生在懸崖峭壁上,平常不得見。奴婢也是從西北進京的路上,偶然看到過一次。”良妃點點頭,看着花樣說道:“是有遺世獨立的風韻。”看完,笑看着我說:“倒真是個七竅玲瓏心的人!”
我看已經得償所願,就請安告退,姐姐朝我微微一笑,我也回了一笑。然後自轉身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