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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着顧北安的手,哭道:“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在騙我!你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
顧北安不忍看南茉這麼傷心的樣子,要是可以他真希望這個祕密可以一直隱瞞下去,瞞一輩子。他張開雙臂,南茉順勢撲進他的懷裏,感受到外套中的柔軟,汲取到一絲溫暖,南茉毫無顧忌地大哭起來。從前她一直以爲,哪怕南易不待見自己,哪怕南家一片冰冷,只是一個存在記憶中的名詞,那都是家。可是現在,家沒了,那些對自己好或是不好的人都與自己沒有關係了。她再也不用擔心南易千方百計地糾纏自己,因爲他沒有資格。自己本事應該高興的啊,可是爲什麼呢、爲什麼自己會哭呢?
顧北安拍着她的後背,耐心地讓她哭着,明知不應該說下去,可是真相已經被撕開一個口子,就自然不可能再縫補起來。所謂破鏡重圓,拼回去還是會有道裂痕的:“你本就是安家的人、。你爲什麼會出現在南家,目前我所打探到的消息是你在三歲那年走丟了,被南家的管家撿到。所以故事的一開始你就不是南易和寧千羽的親生女兒。許是正是因爲這樣,南易才待你極爲苛刻,而寧千羽爲了保護你,硬是封鎖消息,讓南家上下對你的身世閉口不提。那個時候的你猶太年幼,不會記得這些事情,所以本該是一個漏洞百出的收養故事被捏造成了你是親生的事實。至於後來的事情,我雖然不知道過程,卻也大致能夠推斷出來。應該是安家將你找了回來,但四年前的那場車禍只是你喪失了部分記憶。換句話說,關於安家所有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南家又將你找了回來,冠以南茉之名。具體的原因,我猜測應該是和你媽媽的遺囑有關。南家有今天很大一部分源於安家的幫助,你應該清楚寧千羽的遺囑,她將所有的遺產全部都留給你。一旦你真正地脫離南家,南易就必須給你寧千羽遺囑裏所有的財產,這對他來說是致命的。”
南茉怔怔地聽着,終於明白爲什麼南易在看到顧北安之後對自己的態度有一百八十度的改變。若只是自己,他儘可以想辦法找藉口搪塞自己,甚至反咬一口說遺囑是假的。但是遇上顧北安就不同了,他要是敢這麼做,顧大少能拿着他的骨灰攪海底泥專塗畜生臉上。同時南易也很清楚,南家的一半財產,加上顧家背後龐大的實力,真要動手,能把他整的渣渣都不剩。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是指所有的事情。”
“從我在海邊遇到你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顧北安怕她情緒再次失控,連忙解釋道,“我一直沒告訴你是擔心你承受不住。寶寶,我希望你可以無憂無慮地在我身邊,做你想做的每一件事情,其餘所有的都交給我。寶貝,你要知道,安家和南家差不多,表面上光鮮亮麗,背地裏全都是用高牆鎖起來的一羣瘋子。他們爲了利益,刻意放棄任何東西,任何人,甚至包括南易自己,曾經都是南家的一枚棋子。”
這就是身處豪門的悲哀,看似光鮮亮麗,擁有常人不具有的一切。但其實他們纔是這個世界上,最失敗的一羣人。經其一生都無法擺脫家族的束縛,愛情,婚姻,他們沒有自己的選擇權,只能是龐大家族中一枚謀取利益的棋子。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就會被拋棄。每個人都在拼命,將自己的利用價值發揮到極限,卻依舊逃不過棋子的命運。
南茉已經忘記了哭泣,她也沒有力氣再去流淚。南易對她不好,她也曾叫了十幾年的爸南家上上下下都待她是極好的,小時候她被罰不許喫飯,總有好心的下人冒着被開除的風險給她送飯。長大後她搬出南家,管家每個月都會來看她,偷偷給她塞錢。她知道這些都是管家自己的工資。南易曾想利用她作爲聯姻對象,三番五次都被管家給攔了下來。那些在她最困難最落魄的時候的溫暖,她無以爲報,只有牢牢記在心中。所以她這些年總是趁南易和何輕語不在家的時候給那些下人送去衣服,她知道在苛刻的南家要多艱難才能夠活下去。她也曾經給被南易趕出南家的管家安排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