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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終於有了信心,去一家正規的大醫院做一個詳細諮詢爲他的侏儒症。其實他這種想法,早就有了。那還是他上學的時候,他看見同學涼鞋裏穿着一雙尼龍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的他就給他父系要錢也要買一雙。
他父親不但沒有給他,還臭罵了一頓,也許他父親不想把他養成愛花錢的毛病。但敏感的子騰,也許從小一直遭受別人的白眼,失落,自卑感的驅使,使他反而覺得他父親在他身上得不到養老的希望,便有一切在他身上的花銷能將就就將就的思想。
以致後來,他就不敢給他父親要錢買這買那了,更別說,他的侏儒症的診治費用不必要的花銷——因爲他知道在他父親的思想觀念裏只要不擋喫,不擋喝的病都是沒事的。
有時他就再想,既然自己爹不疼,娘不愛的話,可當初父母他們爲什麼要把他生下來,既然生下來了,又不想好好的養育他,爲什麼不讓他好好的死去。以往的種種的傷感和疑惑,變成現在的欣喜和自信。但有時人就是登高必跌重,他掛了號之後,大夫結合他的實際情況告訴給他,這病沒有辦法醫治。聽了之後的子騰,像一坨無骨的肉,幾乎癱在那了。他想這一切都完了。一切的努力都是瞎折騰,都是自己給自己找苦喫,找罪受。
但那又有什麼辦法,路是平坦或是崎嶇都是他自己走過來的,他又能怨誰呢?除了灰心和嘆息,剩下的就是不停的自責。這些自責像影子一樣追隨着他,纏繞着他。他還是他,只不過以前珠圓玉潤慢慢地棱角分明瞭。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要出一趟差,由於離大海很近,他當即決定到海邊去看看,沒到過海邊的人真的很難能想象出大海的寬廣和博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仰頭大喊了一聲。遠處是一片蒼茫,分不清是天降了下來,還是海升了上去,海和天連在一塊。
他的頭慢慢地低了下來,海上停泊着幾艘輪船,和一些小的竹筏,進入了他的視線,還有一個和尚在那打坐唸經。於這些遊人中很是特殊,然而,在這說話聲,笑罵聲,以及熙熙攘攘的遊人的吵鬧聲中,這個出家人像是不存在似的,除了子騰,沒有人去注意他,但子騰費解,出於對他們生活的好奇,他就主動地與對方攀談,聊着聊着,他就把自己的心事給說了出來。
出家人當即說了一首四句偈:“舟輯渡人須有錢,佛度人來要有緣;無錢無緣若要度,即如無翅上青天。”子騰聽了點了點頭,像從夢中驚醒。隨後就跟和尚去落了發。
夜已經很深了,他還在誦經。小時候的嘲笑,謾罵,侮辱像影像一樣,又都飛了回來,他定定了神,唸了一句“南無阿彌陀佛!”所有的一切都慢慢地下沉,沉了下去。而他心中的光明上來了,一切都是那樣的寧靜祥和,他活在自己的陽光裏。
慕容雪看了之後,感覺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可笑,於是就對李夢琪把她看了後的感覺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