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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掌櫃從容問道:“先生準備開什麼價兒?”田二柱回答:“您是行家,是不是好貨您一看就明白,掌櫃的,您說價兒吧,我不想拿祖宗的東西發財,差不多就行了,這不是趕上事兒了嗎?”
陳掌櫃和顏悅色地說:“喲,真對不起,這可讓我爲難了,陳某眼拙,看了半天竟然看不出這是誰的畫兒,這馬湘蘭是誰?我怎麼沒聽說過?是哪朝哪代人?先生讓我開價兒,我哪敢呀?這畫兒連作者和朝代都鬧不清,我怎麼敢開價兒?先生,陳某耽誤您點兒工夫,給咱介紹一下成嗎?”
田二柱傻眼了,心想,陳掌櫃真不是個東西,把球又踢回來了,我只從畫兒的落款上看出個“馬”字,“湘蘭”二字還是聽你說的。田二柱有點兒慌了,不過他的腦子也不慢,以攻爲守地回答:“掌櫃的,這確實是我家的祖傳之物,馬湘蘭就算再沒有名氣,可年頭兒擺在這兒,您看這畫兒的紙品,沒個幾百年到不了這份兒上,古物值錢就值在這個‘古’上,說句不好聽的,夜壺不值錢吧?可要真是唐朝的夜壺,那就成寶貝了,爲什麼?就因爲年頭兒擺在這兒。”
陳掌櫃笑眯眯地說:“這位爺,此言差矣,若是單看紙品,這倒好辦,回頭您給我一張宣紙,我出去溜達一圈兒,還甭出財源大街,有個倆鐘頭工夫,我就能給您拿回一張北宋的紙,要是趕上眼神兒差點兒的主兒,給當成五代的紙也說不定,這麼跟您說吧,財源大街靠做舊喫飯的人多了去啦,您想把舊的整成新的他沒那本事,可想把新的給整舊了那是順手的事兒。”
他不大習慣這種鬥心眼兒的活兒,繞來繞去的讓人一腦袋霧水。褒貶纔是真買主,生意場上這些規矩他一竅不通,他越聽越不乃煩,他直截了當地說:“掌櫃的,您痛快點兒,要不要您一句話,要您就開價兒,不要……您家有茅房沒?我正鬧肚子呢,就拿這畫兒擦屁股去得啦。”
陳掌櫃雖然老謀深算,也被田二柱這句話給噎在那兒了,他繞來繞去的目的就是爲了壓價兒,因爲他認準了這位是個“棒槌”,能少給點兒就少給點兒,這是做買賣的規矩,古董店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行里人都知道,若手心朝裏伸一個手指頭,就是一萬元。若是手心往外伸一個手指頭那就算是大買賣,十萬元。
陳掌櫃繞了半天,索性手心往裏伸了一個手指頭。田二柱一看,就火冒三丈,心想:他媽的,爲了這個破東西,我那好兄弟都搭上了一條性命,今天費了半天事,才能賣一千塊錢。這些做生意的老闆,心他媽的太黑。他拿楠木盒子,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田二柱走後陳掌櫃就後悔了,這幅畫是真正的畫中極品,可遇不可求呀,目前在市場上最少也能值一百萬,要是遇上大買家,三百萬也值。
田二柱在財源大街上轉了半天,也沒找到買主,他壓了壓火,嘴裏說了一句:“衝動是魔鬼。”無奈又回到聚寶閣。
一進門,田二柱就一屁股座回原來的椅子上,也不說話。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救趙美人要緊,我也不與這個黑心老闆繞了,他要是再給我長五百塊錢,我就出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