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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臺上座着新來的工會主席卜關賢正在一個勁得擦汗,人力資源部主任正拿着手機打電話。一旁還有十幾個公安人員着,他們手裏個個緊握警棍,虎視旦旦,局面大有一觸即發之險。
郎發偉一頭闖進來,一屁股座在主席臺的中央位置。工會主席卜關賢悄悄地對郎發偉說:“朗副總經理這局面你看怎麼辦?”
郎發偉藐視地說:“你是工會主席,你先說吧。”卜關賢又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說:“各位工友,我是新來的工會主席名叫卜關賢,在座的各位都是爲我們隆隆出過力流過血的大功臣,這俗語說得好,家醜不可外揚,你們有什麼事首應該到公司來反映情況,不應該到市政府去鬧事嗎,這樣應響很不好啊。你們都是隆隆煤業的老礦工了,在礦上幹了這麼多年,礦上對大家平時不薄嗎;沒有激情也有熱情;沒有熱情也有恩情嘛。”
鐵柺裏是七十年代的全國勞動模範,是聞名全省的快速掘進隊隊長,那個年代在“鼓足幹勁,力爭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設社會主義”的號召下,他作爲一個共產黨員,領導幹部,處處以身作則,天天帶頭實幹,哪裏困難就出現在那裏,哪裏危險就出現在那裏,在他的帶動下,快速掘進隊多次刷新全省煤礦掘進生產記錄。在一次事故搶險中,他爲了搶救工友,砸去了一條腿。
他聽到這裏,把鐵柺杖在地板上一摔說:“我說不管閒呀,你們問問自己的良心還值不值錢?我們這幫人,爲了隆隆的發展壯大,在井下拚死拚活地幹了二十多年,到頭來一身殘疾,現如今樓都上不去,可是一個月才發給三百多元的傷殘補助金,現在物價反翻地往上漲,現在我們這些人窮得是頓頓鹹菜就饅頭。你看看你們這些礦上的領導,鈔票想拿多少拿多少,從不管礦工的生死:
喫喝嫖賭吹,美女一大堆欺上又瞞下坑國害大家。
就在這時,一個工傷憤怒地撕開衣襟,露出胸膛上二十多公分的刀巴說:“你們是十二對肋骨,可我只有十對,拉屎都蹲不下,得讓老婆子端着個屎盆子扣在腚上,整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是這個樣,一個月才三百元錢,還不夠老婆子給我買衛生紙錢,你們整天說資金緊張,可是公司的大領導家家都在城裏住着小洋樓,到來是誰養活了誰,誰感誰的恩呀!
人力資源部長一看局面就要失控,他拿出了殺手鐧:他把自己的假眼珠子扣出來在主席臺上用力一拍說:“幹窯貨子的那有全毛全皮的,你們也別儀仗着自己流了一點血,就功大欺主,我的眼珠子也不是狗喫了,也是在井下放炮炸沒的。現在公司正在和外國人合資建大廠,目的不就是讓我們的子子孫孫過上好日子嗎?發給你們的工傷補助確實也不算高,可是公司資金確實緊張。爲了搞好合資項目,全公司在職職工都集資,公司領導都帶頭多集,考慮到你們的實際困難沒讓你們集資,這就是領導對你們的關懷,你們到好倒打一把,到市政府去鬧事,你們這是記恩負義,又有一個工傷站出來說:“黨中央早就頒佈了勞動法,明文要求對因工緻殘人員提供基本的生活資助和人道援助,你們爲什麼不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