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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最後一節課很快就下了,老師一說下課就有好多人從後門跑出去了,就爲了去食堂搶飯喫,儘管天氣很熱,衝搶會弄得自己滿頭大汗,但絲毫也阻止不了同學們腸胃對飯菜的熱愛。走廊裏很快就聚集了黑壓壓的人羣,到處可以都聽到飯盒之間的撞擊聲,一時之間嘈雜聲不斷,仔細聽,大部分的人都是在討論中午喫什麼這個話題,更有甚者,時不時的來幾聲怪叫,好像要急於證明自己的存在,證明自己不甘沉默在這人羣之中他要爲偉大的喫飯事業作鬥爭,。只一會兒的功夫,外面的人羣就從密集的原子跌到稀疏的分子了,這很好的證明了某個學生提出的“飢餓奔跑定律”,那就是“你喫飯時奔跑的速度和你的飢餓狀態呈正比。”想想還蠻有道理的。
見外面的喧鬧聲小了大半,敏這才站起身來,打開抽屜拿出飯盒,四處看了看,發現教室裏的人已經走了大半,於是敏轉過身來對婷說道:“喫飯去吧,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現在外面不擠了。”婷點了點頭,拿出飯盒剛準備走的時候,她突然記起了飛的話,於是她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哦,忘了,我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哩,你自己先去吧。”敏表情似乎有點兒懷疑,她問道:“什麼事情非要這個時候處理,先去喫完飯再說不行嗎?”婷小聲的說道:“其實沒什麼事啦,等個人而已。”“哦。”敏很快就明白了,捂着嘴笑了笑,然後開口道:“好啦,你慢慢等吧,不要高興壞了啊,我先走了,拜。”說完就轉身走出了教室。婷又坐了下來,眼睛看着教室外發呆。敏走了才兩三分鐘,飛就來了。飛敲了敲婷教室的前門,把手晃了晃,“喂,出來啦。”婷回過神來,笑着站了起來,然後走出了教室。飛問道:“在想什麼呢?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婷回答道:“沒有想什麼啦,誰叫你來的這麼遲,我一個人沒事做就只好發呆了。”說完還朝飛吐了吐舌頭,“真是個調皮的傢伙!”飛笑着說道,同時還用手颳了婷的鼻子一下,再接着說道:“走吧,一起去喫飯吧,喫完飯就去上次我們說話的那棵大樹下去坐坐,咋樣?”婷點了點頭,說道:“這次可不能再遲到了哦,上次遲到就讓我糗大了。現在高三了老師抓得緊,只要遲到了就不給你好臉色看。”“知道啦,這次早點回來就是了。”飛邊說着邊拉着婷的手往前走,兩人走的很慢,等走到食堂時,別人都開始出來了,兩人找了個角落裏的座位坐了下來,飛說道:“我去打兩份飯菜吧。”婷擺了擺手,說:“這個時候來,飯菜都涼了,而且都是些別人喫剩下的殘羹冷炙,我不想喫。”飛不好意思的說道:“都是我不好,害你來這麼晚。”婷笑了,搖了搖頭,“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啊,如果跑的快的話,肯定會熱的要命,照樣會沒胃口的。去店裏買個麪包填下肚子算啦,反正我也不餓,你呢?”飛笑着說:“呵呵,這就好。我早上喫多了,到現在還沒完全消化呢。”說着兩個人就去店裏買了幾個麪包,兩瓶水,婷對飛說:“現在直接去那裏吧,正好有喫有喝,蠻有氣氛的。”她指了指手中拿着的東西,飛點了點頭,說:“支持,那快點走吧,不快點別人就佔得先機了。”六月的天氣就是這樣,一到中午陽光那個強烈啊,姑且不說太陽俯視大地直射90度角,那溫度指數,紫外線傷害指數,恐怕較早晚翻了好幾倍吧。兩個人只走了一會兒,已經是大汗淋漓了。不過總算是來到那棵大樹下了,可能是天氣太熱了的緣故吧,樹底下沒有人在,正好空出了一大塊陰影。樹下的那塊大石頭被太陽烘烤的很燙手,不能坐了。於是兩人靠着大樹坐下,沒有了紫外線的直射,感覺好多了。俗話講“大樹下好乘涼”,還句話說的一點都不假。走在陰涼處靜靜的感受着從水面上飄過來的風,輕撫過臉頰,再聆聽着頭頂上的知了聲,聞着空氣裏夏天的味道,享受着午後的寂靜,漸漸的也感覺不那麼熱了。兩個人喫完了東西,喝了幾口水後就開始聊起來了。
飛最先開口,他問道:“說點什麼呢?等我想想啊。”婷聽到飛這樣說,腦子裏突然想起來剛纔敏和她說過的那些話,頓時心中就有了話題,於是她問飛:“高考考完後你打算幹什麼呢?”飛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哩,但我肯定不會在這兒呆一個暑假,可能的話我會回到我城裏的家去看看。這麼長時間沒回去了,有點想念原來的生活了,原來的班級,學校。”飛的心裏不經意間又想起了媛,心裏突然有些痛。“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是沒有辦法忘掉她,唉。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麼樣?希望她能幸福吧。”飛心裏嘆着氣,他看着面前的婷,心裏瞬間又升起了一種軟軟的溫柔,“珍惜這個足夠了,我還去想別人幹嗎?我是不是有點笨啊。就讓我在心裏默默祝福她吧!”飛的心裏好受了點。這個時候,婷說話了,“嗯,肯定不能在這裏呆這一個漫長的假期啦,要不不悶死了。你回去也好,畢竟你在那裏纔是你的家嗎,而且你正好可以去看看你爸爸嗎。”飛點了點頭,但心裏同時又升起了一絲的莫名的惆悵。飛自言自語道:“我還不知道父親在哪裏呢?這麼久了,連父親的影子都沒看到,真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想着就陷入了沉思。“在嘀咕什麼呢?心不在焉的。”婷見飛自言自語道,忍不住問道,飛回過神來,說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婷“哦”了一聲,也沒有再問什麼。婷把頭放在了膝蓋上,歪着腦袋安靜的看着樹邊的那塊水面,心情隨着水面上的波紋一起晃動着。飛見婷突然不說話了,他用手在婷的眼前晃了晃,笑着說道:“怎麼不說話啦?”婷抬起頭看着飛說:“你不是在想事情嗎,我就不好打擾你啦。”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其實也沒什麼事啦,只是想起了我的父母,好長時間沒看到他們了,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對了,你準備高考後幹什麼呢?”婷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想好哩,腦子裏現在還是空空的,不知道還能幹嗎。”飛笑着說:“到時候跟我一起去城裏轉轉吧,怎麼樣?丫頭。”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好是好,只是覺得有點不方便,我一個陌生人怎麼好意思摻進你的過去。不過到時侯再說吧,現在說這些還言之尚早呢。”飛“嗯”了一聲,然後雙眼望着水面出神,記憶又被微風扯回到從前。直到婷敲了一下飛的頭,飛纔再次被拉回到現實。“喂,你怎麼又發呆啊?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上大學以後我們不能像現在這樣在一起了,你會怎麼辦?”婷問道,眼睛緊緊的盯着飛,似乎答案對她很重要。突然問到這個問題,飛顯得有些語無倫次,“這,這個嗎,額,怎麼說呢,不好說啦,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婷回答道:“沒什麼啦,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了。”“呵呵,傻瓜我們怎麼會分開呢,我們儘量往一個地方填不就好了,那樣不就可以像現在天天這樣在一起了。如果真不在一起的話,我也會經常打電話給你的,吵死你。”婷“咯咯”的笑了起來,“誰要和你填一個地方去啊,臭美吧你!”但婷的心裏突然有一絲傷感,像現在這樣兩個人到底能維持多長時間呢,她不敢去想以後的事情。飛咧了咧嘴,說道:“是嗎,你這麼狠心撇下我一個人然後自己跑了?”“呵呵,笨蛋,我現在還沒想好往哪邊填呢,不過說真的我也沒有決定權,決定權最後還是在我爸媽手裏。我們能往一個地方填就儘量填吧。”飛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嗯,其實只要我們都不變,像現在一樣,在哪裏都一樣啊。我儘量往遠一點的地方去填,以後好去外邊發展。”婷笑着說道:“喲,你還蠻有遠見的哦,好好的加油哦!”飛回答道:“那我們一起加油吧!”婷做了一個軍禮,“是的,笨笨飛隊長。”飛被婷這樣子逗樂了,他敲了一下婷的頭,“批准你做我的同伴啦,小朋友。”兩個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笑聲在微風裏飄蕩在樹葉之間的縫隙裏,透過陽光,依稀可以看到大樹下依靠的幸福,幸福的有些耀眼,耀眼後是像流星般璀璨短暫,還是像恆星一般瑰麗長久呢,這誰都說不準。幸福總是隱藏在隕落的陽光裏,趁你抬頭仰望天空的時候,悄悄的透過你的眼睛,跑進你的心裏。婷覺得只要好好珍惜現在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就足夠了,以後是什麼樣子,與其亂猜猜不準還不如不去想哩。其實飛的心也有一絲擔憂,他在心裏不停的問自己:“我們以後是不是真的不會變麼?還是,時間會不會沖淡現在的一切?”只是對這個問題他現在也不知道答案,所以他暫時放棄了思考,好好的珍惜起兩個人現在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時間,“這樣即使以後真的會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會後悔。”飛在心裏想到,心裏對幸福的定義也更加明瞭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了,婷突然對飛說道:“回吧,要不又會遲到了。”飛點了點頭,然後牽起婷的手,頂着大太陽,向教室走去。不知怎麼的,飛心裏突然有一種感覺,兩個人的距離好像一下子拉近了很多。也許這就是他們都想到了以後,心裏決定更加珍惜對方的結果吧。這應該是對幸福一種最好的詮釋!
午休還沒結束,就有好多人受不了教室裏的高溫跑出來乘涼了,等飛和婷回到教室的時候,外面已經站滿了人,所以也就沒人去注意這一對情侶了。飛把婷送到她班門口,說了句:“晚上我們還是一起回家吧?”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晚自習下了我來找你,我先走了。”婷回答道:“嗯。”於是飛轉身就走了。看着飛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婷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敏這個時候還在那裏埋頭苦讀呢,見婷回來了,她笑嘻嘻的問道:“很高興吧你,心裏肯定樂壞了,小兩口都聊了這麼長時間。”婷打了敏的手一下,“別亂說。”敏嘿嘿的笑了幾聲,突然像想起了什麼,她又說道;“今天中午接到學校通知,明天下午放假哦。”“哦?有這麼好的事情?”婷有些懷疑的問道。自從上了高三,放假的頻率越來越小,假期的長度也越來越小。突然說到放假,婷一時還是有點不習慣。敏點了點頭,“嗯,真的,不騙你。你有什麼打算呢?是出去轉還是呆在家裏學習呢?”婷笑着說:“廢話,肯定是出去散散心了,天天學習學習早就悶死了。”敏也說道:“我也是。呵呵,只是還沒想好到哪兒去。”婷說道:“到時再看,什麼地方好就去哪。你說呢?”“嗯。”敏回答道。下午一二節課是數學,數學老頭總是來的特別早,早早的就坐在講臺上,盯着外面的人羣也不做聲。搞得外面的學生也不好意思站在那裏了,所以一個接一個的回教室了。似乎是見到人都到齊了,數學老頭就站了起來,準備講課。其實這個時候,還沒有下午休呢,但高三的老師就是這麼的積極,從來不肯放過一個可以擠出時間的課後。不過他這樣做,大家很反感,不過也辦法,誰叫他是老師呢。雖然大家不敢嘴裏說出來,但是他們可以通過行動表示出來,那就是集體罷工————老師提問都不說話,裝啞巴。講課都不聽,一心做自己的事。偶爾有一兩個不合羣的,堅持聽課,附和老師,很快大家就排斥他們。現在基本上都不敢再去搞獨立了。不過老頭終究是老頭,儘管沒人聽他講課,他依舊可以自娛自樂,沉醉在自己精彩的演講中,還時不時的嚥了咽口水,噴出來的唾沫粘在嘴脣上也顧不上去擦,講到累了,就打開隨身帶來的那個寶貝古董杯子,咕嚕咕嚕喝一大口泡的茶葉茶,抹抹嘴再繼續。在他看來雖然是教了一遍又一遍的課本,但再重新講起來的時候還是津津有味的。講到最後,老頭乾脆坐在前面講了,也不管下面的學生聽不聽,手還在那裏不停的搖了搖去,看起來很滑稽。你別以爲這樣大家一定就很討厭這個老頭了,相反的大家還很喜歡上這老頭的課,因爲上他的課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很自由,課堂裏氣氛也很輕鬆。實在沒事幹,趴在桌子上睡覺都可以。反正這位可愛的老頭又不會去叫醒你。
這個時候,敏在想自己的心事,想到馬上可能要轉到縣重點去,她有點不捨,當然不僅僅是因爲鑫的原因。敏感到很惆悵,說實在的,她以前是很想去縣重點,因爲那裏競爭激烈,而且學習環境好,對於敏這麼一個成績優異,有上進心的學生來說,無疑是一種很好的選擇。可是現在,她卻更願意呆在這裏。敏突然覺得在哪裏其實都一樣,只要你能沉下心去學習。何況現在又多了一個鑫,她就更不想去了。不過她不想去的原因,更多的還是鑫。敏想着想着就把心思轉移到鑫身上去了,想到鑫通過婷七拐八拐的轉了個大彎只爲了接近自己,還有那個曾令她感到費解的“TM”時,敏忍不住笑了,突然她又感到有些不對勁,她轉過頭四周看了看,發現周圍的同學都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敏趕緊把頭埋得深深的,只覺得尷尬無比。但在心裏,她還在偷偷的想着鑫,一想到自己暗戀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有結果了,敏心裏就甜甜的。“那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我的?”敏在心裏悄悄的問自己,不過她也不知道答案。敏又想到那晚和鑫坐在門前的臺階上看星星,看月亮,聽他講他過去的故事,那種感覺現在想起來,原來是一種淡淡的幸福。不知不覺的敏又想到了轉學上面,剛剛竊喜的心頓時又感到一些落寞,抑或是傷感。敏在心裏不停的回味着婷對她講的話,想在那裏面找出告訴鑫的勇氣。就這樣想着想着,讓時間跟着大腦一起飛速運轉。很快兩節課就結束了,刺耳的下課鈴聲從走廊角落裏的那個破舊的電鈴裏滲透出來,一股腦鑽進敏的耳朵裏。敏正在想的入神,冷不防耳朵裏突然冒出來一陣足以撕扯大腦的聲音,一下子把敏的思緒全部打亂了。敏抬頭看了看前面的老頭,老頭還在那裏自娛自樂,不過老頭看起來耳朵很好使,很快就匆匆講了幾句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不像有些老師,年紀不大,但耳朵卻不靈敏,經常聽不見下課的鈴聲。可是卻能預先聽見上課鈴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敏有些想不明白。下課時的場面依舊是老樣子,一大羣人聚集在一起說着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一句並不好笑的話,他們總是能製造出一些笑聲,大概他們是爲未來的笑星道路先做好鋪墊吧。教室裏這麼吵,敏也沒心思去想什麼事情了,閒着沒事做,她乾脆整理起桌上的書來了。一邊的婷湊了上來,笑着說:“喂,你很閒啊,這麼有雅興整理書本。”敏笑了笑,回答道:“沒事做的時候這也是一種消磨時間的方法哦。”接着又問道:“上數學課你在幹嗎呢?怎麼沒見你動靜呢?”其實敏也沒有去注意婷在幹什麼,她這麼問只是想轉移一下話題罷了。“睡覺唄,中午午休時沒有趴一會兒,覺得有些困了,反正數學課又很少人聽,白白有這麼好的機會睡覺怎麼能浪費呢?補一下神安一下腦,接下來上課精神就好更好點,這樣挺不錯的嗎。總比坐在那兒發呆好啊。”敏以爲婷在說自己,臉頓時就紅了,她反詰道:“發呆有什麼不好的?”婷看到敏這副樣子,感到有些奇怪,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她笑嘻嘻的說道:“想了兩節課啊?想誰呢?哈哈,都不好意思了哦。”敏急着狡辯道:“沒有啊,哪有啊,誰說的?”婷捂着嘴,指着敏的臉說道:“你自己說的,看看你臉紅的,早就把你出賣了,唉,真是個傻丫頭。”敏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臉熱的發燙。不過她還在磨嘴皮子狡辯道:“臉紅怎麼啦?天氣太熱了,所以臉紅很正常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婷這下可是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越笑敏的臉就越紅,敏掐了一下婷的手,嘟着嘴說道:“死丫頭,別笑了,你想讓我出醜啊。”可能是掐的用力了點,痛的婷叫了一聲,隨即她就捂住了自己的嘴,把笑意又全部憋回肚子裏去了,同樣是把臉憋的通紅,還使勁的咳嗽了幾聲,看來是笑的時候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她說道:“掐的痛死啦,你這個死丫頭,就是嘴皮子硬。”敏反駁道:“那誰叫你取笑我的?活該!”這下婷就有些摸不着頭腦了,她瞪大着眼睛看着敏說道:“喂喂喂,我的姑奶奶,我什麼時候取笑你啦,你說清楚點。”敏嘿嘿的笑着說:“這個嗎?嗯,你有作案的動機,但還沒有實施,就被我扼殺於萌芽之中了。”婷撇着嘴說道:“昏菜,這樣都算啊,我看你開始有些神經質了,偵探看多了你。”說完還在敏的手上同樣回敬了一個手指印。“好啦,好啦,別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了,說說別的吧?”這時候敏已經把桌上整理好了,她轉過身來,面對着婷說道。婷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說什麼啊。”敏喫喫的笑着說:“你這丫頭平時不是挺會說的,現在怎麼說不出來了啊?”話還沒說完,就上課了。婷聳了聳肩,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說道:“都上課了,你還要我說什麼?”敏笑道:“真是受不了你了,專心上課吧。”婷嘿嘿的笑了,點點頭,拿出了書本,因爲是英語課,也就是班主任的課,所以大家都不敢不聽。正因爲如此,課堂上的氣氛才略顯沉悶,當然也有一部分和天氣有關。婷也就是裝裝樣子聽聽課,其實心早就跑到十萬八千里去了。
不知什麼時候,太陽躲進了雲層裏,偷偷跑出來的烏雲開始爬滿了窗外的那片天空,黑壓壓的懸掛在教室上方,伴隨着沉悶的雷聲,風起雲湧。六月的天氣,變的可真快。教室裏很快就變得黑暗,連黑板都看不清楚了。班主任只好宣佈自習,因爲白天學校沒有向教室供電,所以教室裏的燈也只好安靜的呆在那裏享受着白天裏的黑暗。突然一道駭人的閃電在窗外呼嘯而過,聽起來猶如一聲炸雷。教室裏很快就出現一陣騷動,不少同學正好趁這個時候,抱怨幾聲,發泄一下心中憋悶的情緒。或者忍不住歡呼幾聲,因爲好久沒有享受到這份清涼了。風開始大了,從沒關上的窗子裏鑽進來,教室裏很快就感到絲絲涼意,空氣裏還可以嗅到些許泥土的氣息呢。見教室裏這麼吵,班主任用力的敲了敲桌子,說道:“安靜安靜,大家別吵了。”教室這才稍微安靜下來,不過還是有些嘈雜。沒過幾分鐘,就開始下雨了,雨滴砸在窗戶上,噼裏啪啦的響。窗邊的同學趕快關上了窗戶,以免讓雨水滴進來。關上窗戶,教室裏頓時就感到煩悶,氣氛很壓抑。婷看着窗外陰沉沉的天空,心裏有些着急,“這麼大的雨,今晚該怎麼回去啊?”敏在旁邊用手指點了點婷的胳膊,小聲的說道:“喂,雨下這麼大,沒帶傘怎麼辦呢?晚上回不去咯。”婷回答道:“嗯,看來只有淋雨了,不過也許下到晚上就停了呢。”敏笑着說:“說真的,我還真不希望這場雨很快就停哩,盼了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等來這麼一場雨,我倒希望它能多下一會兒。”婷點點頭,表示贊同,說道:“如果一直不下雨,那非熱死不可。”接着兩個人又保持了沉默。教室裏已經很暗了,也看不清什麼東西了,於是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筆,眼睛一起盯着窗外,拋開所有的煩惱,只剩下心情被雨水沖刷得乾淨又透明,淺淺的雨水花裏,青春的故事纔剛剛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