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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後,許平君擦去了眼淚,抬頭凝視着孟珏,輕聲問:“孟大哥,你說我該怎麼辦?”
孟珏讚賞地笑了:“你總想用手去抓住離你很遠的東西,爲什麼不嘗試一下自己走得更近一些再伸手呢?”
許平君皺眉思索:“走得更近一些?”
“你說雲歌能看懂病已寫的字,你看不懂。難道你不能學着去看懂嗎?可以問病已,可以問雲歌,一天只學十個字,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五十個字了。你說你聽不懂病已說的話,雲歌卻能聽懂,你爲什麼聽不懂呢?聽不懂的話,可以問雲歌,這次聽不懂,弄懂了,下次就可以聽懂了。雲歌書架上的書,如果你要看,她肯定會很樂意給你講解。琴棋書畫,你幼時不能學是因爲沒有錢請人教,可現在你周圍都是免費的先生,你若真因爲這些自卑,爲什麼不可以努力把你的自卑抹去呢?”
許平君心內震動。她從沒有如此想過!
她只顧着羨慕嫉妒雲歌所擁有的,只顧着猜度劉病已的心思,卻從沒有想過自己,她總是暗自怨雲歌,怨病已,殊不知一切的一切,她纔是錯得最多的一個。
“孟大哥,我懂了。我如果因爲這些,覺得自己和病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麼我應該做的是努力讓自己進入病已的世界,而不是想方設法把他拖進我的世界,或者阻止別人進入他的世界。”許平君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
原來似陷在一口井中,知道外面另有一個天地,可自己的天卻只有井口那麼大。
羨慕外面的天地,不滿意自己的黑暗世界,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時間越久,只覺得自己的天地越發黑暗,那井越發的深,原本光明的人也漸漸變得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