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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我寫我寫,幻想一下都不行。”麗珍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夜班上了快一個月了,馬上就要倒白班了,在一個寫字樓裏,我居然還是沒遇見過吳欣,緣分緣分真是件奇怪的東西,想要的時候偏偏不來。換班前的一個晚上,下起了濛濛的秋雨,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涼,中原地區的氣候總是從短袖一下蹦到毛衣,才晚上9點多,公司裏就沒了人影,這是平時交易最活躍的時候。偌大的一個大廳裏只剩下一個前臺和盤房裏的我和麗珍。趁着沒人我們三人熱火朝天地閒聊着公司的趣聞。快12點的時候,公司的玻璃門突然被什麼人撞開了,一個滿臉通紅的中年男人踉踉蹌蹌地闖了進來,由於盤房和前臺就在公司大門口,所以他徑直朝我們三個走來,伴隨着一股濃重的酒味噴襲而來。進來的是公司外號叫“丹頂鶴”的客戶,因爲年紀不大,頭髮稀少,頭頂基本已經謝光,所以公司的經紀人無事閒來就給他起了這麼個外號。顧不上多想,前臺的明明趕忙上去打招呼,忽然“丹頂鶴”一揮手把前臺放的盆栽打翻在地,接着搖搖晃晃地走到前臺把桌面上各種文件、電話全都推到地上,霎時地面一片狼藉,嘴裏含含糊糊的聽不清在講些什麼,頓時我們三個涉世未深的小女生都驚呆了,手足無措,嚇得我們大叫着衝出門口,卻又不敢走開,隔着玻璃門驚恐地看着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和喝醉的“丹頂鶴”。我們三人緊急商量了一下,派明明下去找保安,我和麗珍在門口監視“丹頂鶴”,防止他再砸壞其它物品。
忽然“丹頂鶴”站起來朝門口一步三晃地走來,我和麗珍嚇得顧不上看路便朝樓梯跑下去。門沒開,“丹頂鶴”站在門內,目光遊離,又走了回去。我忽然想起來前段“丹頂鶴”因爲炒德國馬克賠了二百多萬,估計是心緒難平,今天是來找茬的。雖然期貨公司有嚴格的程序,客戶在下單時,必須本人簽字,如果電話下單,則提前需授權經紀人,即使有授權,下單時,經紀人也都是小心翼翼,反覆和投資人確認後纔敢下單。因爲一旦發生糾紛,金額巨大,對誰都是損失。
二百多萬可不是個小數目,任誰也會積怨難平,難以冷靜面對。只是這三更半夜經紀人不在,找我們出氣也沒用啊!就在門裏門外僵持階段,明明和保安衝出了電梯,看到保安我們稍微壯了壯膽,都躲藏到保安後面,試探着想把“丹頂鶴”拉出來。可能是借酒發瘋,也可能是酒壯慫人膽,和幾個黃毛丫頭沒鬧騰起來,好不容易來個男的,立馬發起酒瘋,因爲是客戶,保安也有顧忌,加上只有一個人,看到局面越來越僵持,保安忽然衝着我們喊着,快去打電話啊,可是電話、總機、分機都在辦公室,樓下保安只有對講機和內線,我們被“丹頂鶴”攔在門外,去哪兒打啊?90年代初,手機並不普及,就是有也是個別人纔有的天價的“磚頭塊”,大部分都是尋呼機。怎麼辦呢,就在我們急得團團轉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吳欣在三樓辦公,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加班,唉,管他呢,先看看再說。於是我報着一線希望衝下樓。
三樓的樂兒集團大門口燈火通明,我顧不上太多衝進去,我剛跨進大門,就愣住了,大廳裏吳欣正對着一幅全市地圖,在上面比畫着,下面還坐着十幾個人,我有點難堪,看着盯着我的十幾雙眼睛,咬了咬牙,語無倫次地說:
“對不起,對不起,我想借用一下電話,我是樓上的,五樓的,期貨公司的,樓上有個醉鬼鬧事,可是今晚就我們三個女生在值班,我們嚇得全跑出來了,想借個電話。”
“前臺上就是,打外線先撥0。”面對着我這個不速之客,吳欣是什麼表情我完全沒有留意,但是我知道自己生生地打斷了他們的會議,十幾雙打量着我的眼睛,如果在平時我可能會逃離,但是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了,因爲我打電話的時候,樂兒的辦公室鴉雀無聲,只能聽到我的慌張。
我分別給蔣主任和“丹頂鶴”的經紀人發了傳呼留言,留下了樂兒前臺的電話,便急着往樓上跑去。有一個近乎質問的聲音從大廳的一角穿透而來:“你爲什麼不報警?”
“我……”我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和吳欣說。期貨公司的客戶都是投資人,開戶都在二百萬以上,都是各個企業的老闆、董事長,都是不能得罪的人,各種利益關係千絲萬縷,他已經賠了二百多萬了,今天只是砸了個花盆,這件事一旦鬧大不僅這個客戶無法挽回,而且對期貨公司的聲譽也會有影響,況且他也沒幹什麼,只是喝醉鬧事而已。我進退兩難的站在門口,努力嚥下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