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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夜晚的城郊行路就複雜起來了。胖子拍拍手,處理完最後一點血跡,這裏乾淨地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心有猛虎,細嗅薔薇。胖子對於細節的把控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一次泰爺用餐時不小心在肩帶處沾染了一處微不可及的油脂,胖子立馬指出,換來的卻是泰爺的一句話,有時候看得太清也未必是好事。胖子從此牢記於心,可至今都沒想到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胖子也不胖,只是泰爺初見他時他穿着一身臃腫的羊毛外套,背後是個大大的帆布揹包。泰爺看了一眼就說,以後你跟着我,忘掉原來的名字,以後你就叫胖子了。胖子對泰爺幾乎言聽計從,他真的忘掉了自己的名字,並一次也沒嘗試想起來過。
身下的馬一聲嘶啼,昂起了前身停了下來。胖子疑惑地看着前方,月光下一個人站在路中間。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黑瞳捲髮,站在路邊,聽見聲音,他抬起頭和胖子對上了眼,殺氣?從這個少年眼裏傳來的,是胖子再熟悉不過的殺氣。
胖子下馬,冷笑道:“你還敢回來,本來不想殺你的。既然你回來送死,也怪不得我了。”
胖子活動了筋骨,一步一步走向紛禾。少年竟一步不退,筆直走向胖子。
月色被雲層遮住,夜風靜靜吹着兩人,馬兒識趣地跑向一邊喫草,夏夜的森林旁還不時響起鳥啼,雲層緩緩移動。
兩人相向而行,在戰場暗下來的瞬間,胖子驟然加速,如離弦之箭一樣射向紛禾,紛禾也跑起來,從兜裏抽出兩把匕首,左右手各持一把就要斬向胖子。紛禾根本沒有學過武器的使用,只是在等待胖子時抽出來練習了一下。
眼看兩人就要撞在一起,胖子終於看清眼前少年的臉,堅毅的眼神像極了第一次見到泰爺的他,左刀先至,再是右刀,胖子臂長並沒有長到能同時躲避刀又攻擊到紛禾的程度,他先微微側身躲過第一刀,刀尖竟從他鼻子前幾厘米處划過去,紛禾再出右刀,胖子正欲再躲右刀時紛禾忽的鬆手,手中的匕首化成飛刀刺向胖子,這次胖子則是沒有完全躲掉,臉上被劃出長長的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