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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峯懶洋洋地靠在黑板上,把煙盒裏最後一根菸咬在齒間,摸出打火機用手遮在臉側擋住了風,低頭、點火、從嘴脣的縫隙裏噴出一口淡淡的青色煙霧。那時候打火機的火苗正好照在喬峯的臉上,喬峯遮面的手中似乎籠着一個溫暖的火球。
在一個廣大如聖堂的房間裏,頭頂是一盞幽暗的紫光,惟一的人背靠一幅末日審判一般含意深刻的粉筆畫,高大冷漠。抽菸的時候,咬煙的習慣讓喬峯臉上拉出了一些生硬的線條,似笑非笑的神情忽然浮現,有一點詭異。
阿朱本不該在這個時候走進了活動中心的舞蹈教室。
阿朱忽然有一種錯覺,以爲自己不是走進了舞蹈教室,而是站在某一個電影的畫面中,比如《教父》。喬峯就像一個意大利的黑手黨分子,站在聖堂的黑暗裏,默默地欣賞遙遠的歌聲。那時候喬峯放在音響裏的磁帶是普契尼的《托斯卡》選段——Cavaradossi的“ELucevanstelle”。
此時喬峯似乎根本不屬於汴大平凡的熙熙攘攘的校園,一種近乎宗教神祕的背景讓一米九五的他更高得不可平視。
不過我們要知道,喬峯其實分不清普契尼和威爾第,讓他坐下來聽完這段兩分鐘出頭的選段也會讓他鬱悶到極點。只是有時候抽菸,喬峯會想一些平時他沒有時間想的事情,這個時候,他倒是不介意有某個名叫什麼PlacidoDomingo的傢伙在旁邊唱個小曲兒伴奏。
喬峯聽見了旁邊窸窣的聲音,他想不到這是風吹阿朱呢絨長裙的摩擦聲,以爲令狐沖又在附近的黑暗裏出沒。他喊了一聲:“靠!你怎麼又跑回來了?”
“回來?”阿朱的思緒一時中斷,她不記得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男生,也不知道什麼是所謂“回來”。
喬峯的目光落在了阿朱束頭髮的白色手絹上,這種很熟悉的情景讓喬峯呆了一下,他感覺到一點忽如其來的寒冷,令他驚悚乃至於戰慄。
兩個人靜靜地站在黑暗中,喬峯只看見對方站在燈光照不到的黑暗中,是一個黑色的剪影,長裙束髮,默默獨立。惟有嶄新的白手絹透着冷光,分外清晰。而阿朱的眼睛裏,喬峯拉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再一次把煙湊近了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