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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在旁邊一本正經地拉琴,腳下襬着十幾把漆成大紅的劣質二胡——從某種程度上說,莫大是一個打外地來汴梁的民族樂器商人。
“我這不是賣的,”莫大很認真地說,“我都是帶出來拉拉看,看聲音怎麼樣。”
莫大說着話的功夫換了一把琴,繼續一本正經地拉他的《鳳求凰》。莫大號稱“悲愴歌北道,惆悵看中流”,這是後來楊康給他起的綽號,因爲他在北道街和中流路交口的汴京大學門口一拉就是五年。他和那些初出道販賣盜版光盤的後生崽不同,見的世面大了,知道彭瑩玉這種校警也就是看起來像警察嘴上比較硬,其實是所謂“經濟民警”,並沒有抓人罰款的權力。
“民工!”彭瑩玉從牙關裏擠出這兩個字,捏緊兩隻拳頭瞪着他。這個老賊頭道行不淺,令他束手無策。
《鳳求凰》……琴聲如絲縷不絕,莫大則巍然不動,充分表達了他對這種世俗看法的不屑和本身出塵的風骨。
“嗯?你幹什麼的?”看到郭靖一直向自己這邊呆望,彭瑩玉丟開了莫大,粗聲粗氣地問他。
郭靖一身蒙古袍子配球鞋的打扮,髒兮兮的羊皮袍子下像是藏着無數骨藥小扎刀什麼的。這種冒充少數民族出來騙錢的,彭瑩玉見得多了。
“我……我,”郭靖努力想讓自己說話平靜得像個城市人,不過蹬了快一個小時的車,又被身上的老羊皮袍子捂出了一身汗,他的腦子好像比平時更遲鈍了。
“你,你什麼你?”彭瑩玉斷定郭靖不是什麼好貨,“沒事不要在學校門口停留,今天開學,我們要接新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