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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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我們要引入一個心理學上的概念,”蘇溫言拿起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幾個字,那筆跡清秀又俊俏,“‘倖存者愧疚’,由精神分析學家奈德蘭在1961年首次提出——經歷了災難而倖存下來的人,往往會產生強烈的負罪感,認爲自己不該活着,嚴重者甚至會產生輕生的念頭。
“在厄爾庇斯號海難發生時,這個概念還沒有被提出,柯列的自殺在當時引起了軒然大波,很多人不理解他的行爲,認爲能在海難中倖存已經是上天眷顧,高興還來不及,而他居然會選擇自殺。
“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理解災難親歷者的痛苦,‘倖存者’,一個代表幸運的詞彙,天之寵兒,卻成了壓在一些人心頭永遠的陰霾。”
ppt翻回到畫作的那一頁,《風浪中的倖存者》再度投映在屏幕上。
“在這場海難當中,沒有人是倖存者,失去孩子的母親、失去妻子的丈夫、失去雙親的少年、孑然一身的老人……代表‘希望’的厄爾庇斯號終究沒能給他們帶來希望,愧疚將伴隨他們餘生,‘倖存’又何嘗不是一種不幸,海面上的風浪終會平歇,而人們心中的風浪永不停止。”
“這是畫家柯列想要傳遞給我們的思想,”頓了頓,蘇溫言繼續道,“但我想說,愧疚的根源其實並非幸運與否,只是因爲你們有着比其他人更細膩的情感、更高的道德準則,人是社會性動物,會對其他生命產生同情心和同理心,這是一種非常正常的心理現象。
“亞里士多德曾經說過,‘生來就缺乏社會性的個體,不是野獸,就是上帝’,身爲普通人的我們,時常會陷入愧疚、焦慮、自卑等等負面情緒,這並不意味着我們低人一等,該從世界上消失,恰恰相反,這代表我們是最能融入社會的那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