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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的“跟蹤”起,昭陽每天放了學騎車載她去取藥,再送她回家。而那條狹長里弄則成了祕而不宣的信道,通往鋪張的河面,堤壩,碼頭。涼夏就坐在那裏,看簡陋而龐大的渡船度人車一同過河,來來回回。昭陽則在一邊抓拍捲菸的老伯,光腚的孩子,漁船上升起的炊煙。
“我從來沒有見過長江,長江的水也是這樣嗎?”
“你要是回老家去,我就把相機給你,你去拍照片回來給我看。書裏的江南是每個人的好夢,我爸爸去過,他說很美。”
昭陽說完繼續蹲在堤壩上,透過鏡頭捕捉漸漸沉落的天光,“在北京的夏天,晚上八點差不多天色是現在這樣。”
“唔,那可以睡覺的時間好少。”涼夏抱着膝打趣他,“如果我是你,我就每天都會拍同一張照片,同一片天空同一片樹冠,每天一張,等你拍齊三百六十五張,再看時間到底是怎麼變遷的,這多麼神奇。
“或者你也可以每天給自己拍一張照片,不然誰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天開始變成一個老年人,是從眼睛,還是額頭,或是脖子。”
“好主意,以後我們可以做主題攝影展。”昭陽的臉上果真浮現了深思的神情。
那個時候他們的閱讀範圍還那樣有限,不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西方現代藝術家們如何與死人合影,拍攝坍圮的住屋與殘缺的角落,爲自己的小想法簡直雀躍不已。
而快樂,也實在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卻又是一帶而過無從捕風捉影的事情。
於是昭陽就每天都給涼夏拍一張照片當做實踐,在大壩上專門用碎石畫了腳印,昭陽就蹲在那裏,一樣的天水,涼夏也極其配合做出一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