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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規規矩矩的和曹文的家長一起喫了晚飯,之後就去給我們準備睡覺的地方。夏天比較好安排,在空房間裏清掃一下牀鋪,鋪個牀單,放幾塊毛巾被就可以了。我們就在院子裏閒聊學校的事情,從打籃球開始,一直聊到老師和同學。一邊閒聊,一邊和蚊蟲做永無休止的戰鬥,怕蚊子的噼啪聲一直不斷。到了快十一點,家長們就早早去休息了,臨睡前還叮囑我們不要熬夜,也早點休息。我們幾個進了房間,躺在牀上毫無睡意。沒有了家長,話題就可以放開聊了,最終話題集中到班級裏面的漂亮姑娘上。像王穎、唐蘭芝、王安憶這樣的女同學被挨個點評,相貌好學習又好的女同學能夠博得大部分男生的喜歡,一些性格外向和男生打成一片的女同學也能獲得好評,但是一多半的各方面都很平庸的女同學就無人問津了。
其實,同學們都很羨慕像馬忠平和何彩虹這樣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對兒”的人、謝慶生這種孜孜不倦苦追王安憶的也能讓我們表達欽佩。屋子裏黑洞洞的,只有窗子投射進來一片皎潔的月光,扭頭看看,他們幾個人眼裏也都閃亮着光芒。謝慶生突然問:“家裏有酒嗎?”曹文馬上回應:“我找找去,大家別出聲。”我們分成兩組,我和張長青人躡手躡腳的溜進廚房,找了些晚飯剩下的菜,還洗了黃瓜西紅柿,拿了點生的花生米。曹文和謝慶生偷摸溜進客廳拿了兩瓶白酒回來。在窗子下面鋪好一塊塑料布,把下酒菜放好,每個人拿玻璃杯倒上一杯白酒,也不敢開燈,就這樣繼續聊着遇到的困惑、聊着喜歡的姑娘、聊着憧憬的人生。
我們一直聊到後半夜2點多了,都有一些睏意和酒意,但是還不想睡覺。最後的環節是每個人要說一下自己喜歡的女生,謝慶生喜歡王安憶是明牌,不用說我們也知道。張長青說他喜歡的姑娘還沒有出現,我們三個沒有一個相信的,連讓他和三口酒,他就是不說。曹文說他喜歡的人在2班,非常普通的一個人,在我們各種逼迫之下說了個名字,連我這個在2班上過一年課的人都沒任何印象。我們一致認爲他就是在糊弄我們,甚至這個姑娘的名字都可能是他隨口編造的。
我從一開始就琢磨怎麼混過去這個環節,拖到最後一個,我也不敢說唐蘭芝的名字。我說我現在最愛打籃球,他們三個就讓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否則不會像剛纔饒過張長青那樣輕易放過我的。我想了想,說自己對女孩子確實還不知道怎麼相處,從高中每個女同桌我都覺得挺好,但是不知道哪個纔是真的喜歡。這就讓我開始歷數曾經的幾個同桌的名字。從卜曉琳到李紅棉到唐蘭芝,高中四個學期有三個女同桌。我發現我掉進了圈套,本來說一個人就能過關,這下需要交代三個人的事情。我只好把一些我自己認爲不痛不癢又能有點聯想的事情簡單地說了說,終於算是被放過了。只不過,我注意到,在我說唐蘭芝的時候,我隱隱約約感到張長青有些異樣。畢竟,在我和唐蘭芝成爲同桌前,他們兩個是同桌,我暗暗的找了一個理由來安慰自己。沒多久,我們就把東西混亂一包裹,放到邊上,四個人昏昏睡去。
四個青春期小夥子的一晚就這樣度過。20多年後,除了我在這裏回憶起來這個夜晚,不知道他們三個是否還記得起曾經有這樣一個夜晚,自己說出來或者沒說出來的姑娘的名字想必是不會忘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