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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假期似乎是忙碌的,但是暑假快結束的時候,回顧一下,自己好像任何值得銘記的事情都沒有發生。我想,人生大部分都會是這個樣子,身在其中的時候忙忙碌碌,回頭再看又沒有多少值得銘記的時刻。我們站在上帝視角看自己的人生猶如看自己趴在地上看田間的螞蟻,一隻只的都很忙的樣子,但是我們知道它們做的大部分都是無用功,除非是蟻羣中有一隻螞蟻找到了食物,其它螞蟻纔跟隨過去,蟻生才變得有意義。我們中的絕大多數人註定是會度過碌碌無爲的人生。
這是個炎熱的夏天,我在電視上看着關於抗洪的報道,滿頭長髮的我也是會跟着激動起來。那些可歌可泣的場面,在我內心只能有一絲絲久違的微瀾。對我來說,如果我在現場,可能心情會好一些,因爲死亡的感覺在當時對我來說似乎沒那麼恐怖。印象最爲深刻的電視畫面,就是長者在滿是泥漿的臨時大堤上,手舉着小喇叭,用已經撕裂的嗓音高喊着鼓舞士氣的話,帶着濃重的口音的發言中讓人記憶深刻的就是“堅持!堅持!再堅持!”。他也坐着鐵皮小船視察洪水肆虐過的泥濘大地。我從未看過這樣的場面,突然覺得每個人都過的不容易,即使國家領導人也一樣。那個時候,我突然覺得國家由一個概念開始逐漸變成一個具體的形象,我逐漸開始明白世界上不只有校園裏面學習、好玩的遊戲、漂亮的女生等等,開始把目光放到了社會上。
直到快開學的時候,我還在糾結是不是去看看李紅棉和李小娟。在猶豫中暑假如我期盼的匆匆結束了。當我背上行囊踏上火車的時候,輕輕的吐了一口氣,似乎開學的時間節點成了我最好的逃避理由,即使想見和該見的人一個都沒有去見。
再次回到熟悉的宿舍,感覺一下子脫離了之前的那些感情糾葛,又開始可以在校園裏面繼續晃盪日子。劉強軍休學之後,牀位就空出來一個,我和他都是靠窗的上鋪,有時候會盯着他的空牀呆呆的想想人的一生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都是千辛萬苦的拼殺到北平,即使到了同一個宿舍,不到一年的生活就有了這麼大的變化。在未來,同班同宿舍的同學的生活可能會是天差地別。
宿舍裏面的電腦已經不想剛開始租來的時候那麼搶手,裏面的遊戲都玩的有些膩了。除了像《仙劍奇俠》、《古墓麗影》這樣的大遊戲出了新版本,大家會圍觀一陣子,大部分時候都是王鵬在玩,畢竟他投資的最多。我對這種單機遊戲逐漸失去了興趣,聯網的mud讓我很癡迷,我隔着屏幕能夠感受到另外一個屏幕後面的真實存在的面孔。王鵬卻總是不屑一顧的說那些遊戲滿屏文字,連個畫面都沒有,更別提精美程度了。我只能笑着回應他玩遊戲是人和人之間的事情,人對電腦其實很無趣。這種情形直到《uo創世紀》出現,我興致勃勃的拉着他,讓他去機房看這個圖形mud,畫面很華麗的。他看完了,淡淡的說,比單機的還是差很多。這差點沒把握鼻子氣歪了,不過我也得承認,受制於網速,畫面確實不能和《古墓麗影》這樣的大製作相比。
我收到了曹文的來信,還是有點小驚訝的,因爲這傢伙只回我的信,從來沒有主動給我寫過信。全文讀下來,能感覺到他頹廢得很,似乎受到了什麼打擊似的,對未來沒有任何期望。信裏面還附帶着一張他國慶節去外面旅遊的照片,一張很有小資色彩的灰色的照片,他坐在山頭上吹笛子,很像黑白的照片。雖然他並沒有說什麼具體的事情,但是我還是感覺到了不對勁。當天晚上,用長途電話卡給他打過去,結果還沒找到人,這傢伙不知道去哪裏鬼混了,只好給他舍友留言讓他第二天等着我的電話。長途電話很貴,平時都是不捨得用的。第二天我繼續打電話,簡單寒暄了一兩句,直接就問他怎麼了?他還躲躲閃閃的不想說,我對着話筒就大聲的說:“長途這麼貴,你就別浪費我話費了,你要是沒事纔是見鬼了。”他推脫不過,只好說明天他給我打電話,現在在宿舍走廊裏,同學太多,不方便說話。
第二天,我如約等到了他電話。他才說最近感情上遭受了很大波折,他失戀了。我從來沒聽他說在大學談女朋友了,趕忙問前因後果。他才說起來他喜歡一個學中文的女孩,苦追了半年,但是最近兩個人分開了。我問了問那女孩的情況,身高、相貌、家庭等等,曹文說都屬於一般水平。我反問他那你看上那女孩什麼了?曹文遲疑了一下,說自己也不清楚,就是喜歡得不得了。我告訴他我聽別人說他明明在追王安憶啊。他趕緊解釋,說只不過是幾個同學一起玩玩,喫喫飯什麼的。我問他沒有兩個人獨處過?他想看一下說應該沒有。我還以爲謝慶生追的那麼辛苦,是因爲曹文在裏面搗亂呢。曹文趕緊打斷我的話,別讓我瞎琢磨了。我只能安慰他,感情這種事情別人都無能爲力,就像是暑假的時候咱們兩個聊我的事情,你也是隻能分析一下安慰一下,最終只能由自己解開心結。曹文這時候都忘不了戳我一下心窩子,說他的感情可沒我這麼混亂。我反罵一句別裝清白,你禍禍的女同學也不少了。我們兩個就這麼一邊聊一邊嘲諷對方,他的心情反而好了起來。一直到他說話費要打完了,我才意識到我們兩個都已經打了半小時了,趕緊說兩句結束的話,讓他自己想開點,不行就把精力集中到學習上,之後就匆匆道別。
我回到宿舍,李英環不懷好意的問我在和哪個mm煲電話粥,我趕忙解釋是和外地的高中同學打電話。他們幾個沒有一個信的,侯勇甚至還陰陽怪氣的說,這樣更危險,問我知道不知道什麼叫gay。這讓我有些難堪,只好發誓說是天地良心,下次讓他們安排人在邊上旁聽。這幫傢伙全部搖頭,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哪怕是同性的婚。我只好無奈的搖搖頭,那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知道再爭論下去,我就得請客喫飯了,現在打住這個話題損失最小。
說起來也奇怪,好像宿舍裏面除了陳斌還本專業另外一個班女孩子在談戀愛,其他幾個似乎一點這當面的動靜都沒有。這種氣氛下,搞得我也不好說自己的一些經歷。我們宿舍似乎在周圍幾個宿舍裏顯得純潔很多,很少抽菸,喝酒時候也比較少,比較早的租電腦,打籃球和看電影是共同愛好。雖然也像其他宿舍按年齡排過老大老二老三這樣的座次,但是始終沒有固定稱呼下來。冥冥之中似乎是把我們這種性格人安排到了一起,註定大家的關係會維持在這種淡淡的感覺上,不如別的宿舍那麼江湖而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