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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椅子背上一靠,把軍帽摘了下來,撓着花白的頭髮,同時很隨意地把上衣的扣子解開:“真熱,也不知道是不是給嚇的。”
我們三個還是沒敢動。
“夏天唄。”大豬說。他臉上的神情忽地懶散起來,整張臉鬆弛得像是要掉下去似的。
二豬和我對看了一眼,我們兩個也開始笑。我忽然間有一種錯覺,我想要衝到窗邊去看看,也許我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外面其實根本是一個白天,我們剛打了一夜的牌醒來。根本沒有德爾塔文明這回事,那些泡在營養液裏的神童完全是幫發白日夢的癡人。
鏈子的嘩啦嘩啦聲把我的視線拉了過去。
大豬把衣袖捋了起來,軍服襯衣下面的手腕上套着一根金屬鏈子,上面有一塊小小的金屬銘牌,現在他一邊懶洋洋地敲着桌子,一邊抖動鏈子讓那塊金屬銘牌滑來滑去。我的心慢慢地涼下去,我笑了笑,因爲我看見那塊銘牌上刻着的名字和序號——”蘇婉748800001213011”。
是啊,幹什麼騙自己呢?如果還是兩年前,蘇婉又在哪裏呢?她已經死了,化成了黃浦江邊零號廢墟里的一些灰塵。
可是爲什麼蘇婉的銘牌會在大豬手裏呢?那種光壓,那種可怕的灰化力量,金屬也不會留存下來,除非說……那根鏈子其實根本就沒有掛在蘇婉的脖子上,它一直就在大豬的手腕上……可是爲什麼蘇婉要把這塊戰死後確認身份的銘牌摘下來?我開始隱隱覺得頭痛了,似乎這個世界真是太複雜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不明白。那就讓我不明白也好啊。不明白蔣黎爲什麼要爲一個看似毫無關係的女人去弄機票,不明白蘇婉的銘牌爲什麼會套在大豬的手腕上,不明白狐狸一樣的女人爲什麼會跟着一個粗俗的老頭子,不明白另一個女人爲什麼輕輕鬆鬆就要結婚,就說出了離別……
就讓我是一隻頭埋在沙子裏的鴕鳥,上面的沙暴直接把我摧毀了也好啊,讓我心安理得。可是爲什麼又要讓我隱隱約約看到一些線頭,似乎我追着它們便可以明白一切的起源。
二豬和我們一起看那根鏈子,末了他笑了笑,摸身上的口袋:“還有一個小時進入沉默期吧?可惜沒有帶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