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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昭明這種與敵國毗鄰的地方,更是魚龍混雜,各方勢力都有,武器一旦流出去就不知道落到了誰的手裏。北朝除了與南朝隔江對峙之外,河西漠北等地更是受到柔然、白遽等化外遊牧部落的威脅。這些地方遠遠不如丁零人開化,基本上沒有能力自己鑄造上等刀劍,全靠邊貿和搶奪籌措軍備。因此在北朝私下買賣兵器,輕者黥面流放,重則梟首誅族。嚴若涵自然不敢怠慢,許以重金賄賂,答應將所得贓款一半分給程信忠。不料程信忠胃口極大,遠非一點贓款所能買通的。他也知道嚴若涵的身家底細,便想出了一個主意來。
平宗聽到這裏,知道嚴若涵是把底都交了,氣得直笑:“你們都是豬腦子嗎?那女人的財產連夫家都拿不到,會落在你們這種蠢貨的手裏?”
嚴若涵連連磕頭,只說自己是豬油蒙了心,只爲圖財,沒有想到這麼多。平宗冷冷瞧着他半晌,哼了一聲,甩袖離開,只留下嚴若涵一頭汗一頭霧地跪在原地,不知所措。
楚勒和焉賚與一衆守關將士在校場等了良久,才見平宗黑着臉過來,楚勒連忙迎上去:“將軍,各位大人都已經等了很久了。”
平宗點了點頭,往主位上一坐,吩咐:“開始吧。”
早就等待命令的傳令官立即展開一面大旗在風中擺了兩下,頓時鼓聲、吶喊聲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校場中有一萬騎兵,分爲兩隊分列東西,依據鼓聲和令旗的指示時而列隊前進,時而吶喊衝擊,馬蹄濺起的煙塵遮天蔽日,萬馬齊奔,地動山搖,連平宗面前案几上的酒樽都被震得不停跳動,酒樽裏的酒灑了一大半出來。
這陣勢卻是平宗見慣了的,看了一會兒就陷入自己的思慮當中。他是總攬軍政大權的攝政王,所要考慮的事情遠遠超過眼前這個寬廣的校場,超越了長江一線的防線。
他離開龍城已經四個多月,那裏一切事務都交給長子平若代理,重大軍政消息和四品以上人事變動都要由快馬飛傳送到前線來。書信往來,一日數起,從未間斷。然而從昨日離開臨川之後就再也沒有接到過任何從龍城來的消息,這讓他檢閱列陣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沒有書信的可能有幾個,或者都中無大事,或者發生了意外的大事。前者基本沒有可能,後者其實已經在意料之中,只不過到底是不是按照預想發生的,以及到底發生到了哪一個地步卻因爲消息斷絕而不能確定。想到這裏他就更加煩躁,離開龍城時已經想到了各種情況,預先有了佈置,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會有人第一時間將消息送到他手邊,無論如何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兩眼一抹黑。
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平宗沒有注意到場上鼓聲已經停止,一萬鐵騎結陣演練完畢,人馬一體釘在原地等着他發出指示。上萬人的場子,一時安靜得只聽見不遠處山上松濤陣陣,倦鳥歸林的聲音。楚勒見平宗走神,在他耳邊輕輕喚了一聲:“將軍?”
平宗猛一回神,這才發現幾個昭明府的官員都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只得收斂心神將參演將士統統誇獎了一遍,又代傳皇帝喻令賞下豐厚獎勵,於是舉座皆大歡喜,將士們自然各自回營飲酒慶功,昭明太守帶着幾個手下來請平宗赴宴。按照慣例,平宗在檢閱完畢之後都會與當地官員喝幾杯酒,然後再到軍營去與底層士兵喝一輪酒。然而今日平宗心中有事,也就不跟官員們客氣,囑咐楚勒代自己去赴宴,自己則帶着焉賚去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