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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璨和平衍都曾做過皇帝的伴讀,只是平衍年齡比他們略大幾歲。崔璨入英華殿讀書時,平衍已經被平宗帶出去打仗了。兩人雖然名義上有同窗之誼,卻不過點頭之交。尤其崔璨後來入朝爲官,被崔晏破格擢拔爲禮部侍郎時,平衍已經因爲受傷閉門不出,兩人之間就這樣屢屢擦肩而過,並沒有機會深交。
見平衍居然認出了自己,崔璨有些意外,連忙後退兩步,將身上早已爛成布條的衣袖襟擺一絲不苟地整理了一下,鄭重下拜,口中稱道:“罪臣前禮部侍郎清河崔璨拜見樂川王殿下。”
若是換了別人見他到了這步田地還一本正經守着這些繁文縟節,只怕要笑出聲來。但平衍卻是與他同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學生,絲毫不以爲異,也努力端坐恭容受了他這一拜,才苦笑道:“只怕如今我連樂川王也不是了。”
崔璨一愣,這纔想起之前一直有傳聞說,新帝即位,平衍會改封秦王。此時算來早已過了登基之日,那麼應該已經是秦王了。他連忙整頓襟袖,重新站起來行禮:“罪臣前禮部侍郎清河崔璨拜見秦王殿下。”
這回平衍坐不住了,扶着牆艱難站起來伸手攔他:“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卻到底因爲行動不便一直到他拜過起身也無法阻止。平衍苦笑道:“是我的話沒說明白,如今我已經是階下之囚,還說什麼這個王那個王的,只怕明日連命都不在了,這些虛銜留着還有什麼用?”
崔璨卻肅容道:“不然,殿下的爵位既是朝廷所封,沒有陛下的正式詔命、尚書省的勘合、禮部和宗正寺的公文,誰都去不掉。既然這些文書手續一概欠奉,那麼殿下就還是殿下。我見殿下就是臣見君,君臣之禮就不可廢。”
平衍倒是沒想到他竟然在這樣的環境下依舊如此一絲不苟有板有眼,不禁對他又多看了兩眼,俄而苦笑:“想來你不久就會被放出去。這裏本是我王府的監牢,如今卻名正言順成了我的監牢。”
“殿下何出此言?”崔璨微微詫異,“殿下蒙難至此,想來是龍城易主了?那爲什麼又要放我出去?”
平衍看着他:“我記得當初晗辛將你從大理寺牢房提出來就是要送到金都草原去。”
“晗辛?”崔璨低頭默唸這個名字,悠然神往,片刻之後才常常嘆息,“當日她將我帶出來,我卻連名字都沒來得及問,是在唐突得很。卻不知這位晗辛娘子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