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渾河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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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三日早晨，後金佔領了瀋陽，努爾哈赤命令斥候前出幾十裏探查明軍動向，屠殺了一夜的後金八旗開始用搶來的糧食、雞鴨、牲畜做早飯。直到半上午，三路斥候分別來報，虎皮驛明軍總兵朱萬良率二萬明軍向瀋陽進發，預計下午到達瀋陽，奉集堡明軍總兵姜弼率明軍一萬多也開始向瀋陽出發，這一路多爲騎兵，中午就能到過瀋陽。最後遼陽來的援兵亠萬多人到達瀋陽城南十里的渾河石橋，還未渡河。努爾哈赤隨即下達了作戰命令，八旗分成二路，一路二萬人趕赴奉集堡半路埋伏，待姜弼率軍趕到從兩翼突襲；另一路三萬多人，帶着瀋陽降兵數千，趕赴城南十里橋，趁敵半渡突襲。

不得不說，努爾哈赤是這個時代最代秀的軍事統帥，明軍三路來援，在最短的時間內判斷出威脅較大的二路，並立即作出正確應對。可袁莊泰大人呢？龜縮在遼陽不出，各路總兵互不統屬，沒有他這個明軍統帥遼東經略統一指揮，相互之間不能配合，互不服氣，都在觀望遲疑，希望後金八旗先攻擊友軍，消耗嚴重時我再撿便宜，這樣的明軍焉得不敗！

其實十二日朱萬良和姜弼就接到瀋陽求援的信報，不瞭解敵情，賀大將軍自己去衝鋒了，沒有摸清敵人兵力和部署，求援也就說不清。派出夜不收偵察，二人都選擇了按兵不動，再說瀋陽堅城只要不出城和女真騎兵對沖，好好守城沒有一個月根本攻不破，事實也是如此。可是賀大將軍出人意料地白己帶着騎兵去和女真騎兵對沖了，並且還戰死了，朱萬良、姜弼心中大罵，你陝西榆林鎮的騎兵牛唄！我宣大的騎兵也不弱啊！

夜不多發現瀋陽城破了，連夜回報朱萬良、姜弼，二人這個氣呀，沒辦法出兵救援瀋陽吧！朱萬良二萬人，騎兵只有二三千，行軍速度慢，姜弼一多人，大部分呈騎兵，於是七八千騎兵先行數千步兵在後支援瀋陽，這二人其實表現還是不錯的，中規中距，支援瀋陽也沒有含糊，只是他們不知道幾萬女真騎兵集羣衝鋒是總樣的衝擊力，他們帶的兵力不少，各自分屬幾十個參將、遊擊、守備，根本天法統一指揮，原田是這些兵都是將領的家丁私兵，人家只聽自己將主的，再說素質水平相差太大，一起列陣都得半個時辰，人家騎兵衝鋒幾分鐘就到了眼前，平原野戰必敗！朱萬良、姜弼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

此時的渾河南岸，由浙江總兵陳策帶領的這援兵發生了爭論，在已經獲得瀋陽失守的消息後，陳策主張撤回遼陽，可副總兵秦邦屏遊擊周敦吉主戰，最後決定四川土司兵在秦邦屏帶領下渡河在橋北立營，陣策和童仲揆帶浙兵在橋南立營，秦邦屏所部川兵到達橋北還未立營，後金騎兵三萬多對川兵展開了圍攻，川兵立即結陣，白桿兵鉤鐮槍首尾相連結成圓陣，以弓弩對沖陣的女真騎兵攢射。

這時的白杆軍確實是精銳，後金騎兵連續衝陣三次都沒有能衝破，傷亡慘重，調來明軍降兵用弓弩火炮對川兵對射，直到川兵箭矢用盡，筋疲力盡，努爾哈赤命令騎兵全部壓上第回次衝陣，這次川兵力竭，圓陣被衝破，激戰近一個多時辰，川兵在斬殺女真近三千騎後全軍覆沒，只有秦翼民等幾十人得以逃生。後金戰死甲喇額真三人，牛錄以下軍官戰死七十多人，就是團長三個，營連長七十多個。

這一戰打出了白桿兵的血性，也打出了女真騎兵的兇殘，更暴露了明軍內部不團結，浙兵六千多人在橋南眼睜睜看着川兵血戰二個時辰，全軍覆沒，沒有出一兵一卒支援，這是明軍的悲哀！也是軍人的恥辱！

努爾哈赤稍事休整，渡渾河圍攻浙兵，副總兵戚金率車營圍成車陣對敵，努爾哈赤調來明軍降兵用火炮猛轟車陣，二個時辰後浙兵箭矢火藥耗盡，車陣被轟開，後金騎兵衝入車陣開始肉博，直到浙兵覆滅，陣策戰死，童仲揆戰死，秦邦屏戰死，秦民屏戰死……，大明幾乎耗盡了最後的骨血。

浙兵血戰的時候，同樣的一幕又發生了，數千遼東騎兵在數里外看看浙兵戰至全軍覆沒，然後才向遼陽回撤，這還是軍人嗎？遼東由這樣的軍隊保衛，焉能不丟？努爾哈赤又豈能不勝？

渾河血戰從上午打到半夜，另也奉集堡的援兵中午就被後金騎兵一個衝鋒擊潰，八旗兵銜尾追殺，明軍大敗，姜弼逃跑。下午，朱萬良的二萬明軍也在後金騎兵的集羣衝鋒下潰敗了，八旗兵追殺幾十裏，朱萬良潰逃。至此努爾哈赤創造了一個軍事奇蹟，一日四次激戰，各個擊破明軍三路援兵，無一敗跡，女真騎兵傷六千餘人，擊敗援軍近六萬，俘虜明軍近二萬，而遼陽也亳無遮掩地暴露在努爾哈赤的兵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