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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生球隊長對許環豎起大拇指說:“你們這些小學生真是頑強,尤其是這個守門員太厲害了,敢撲在我腳下搶球。如果我們不是堅持在最後,不是你們體力不及我們,很難贏你們。”劉夢石忽然想起,足球比賽有“不到最後一分鐘,不知道誰勝誰負”的說法。
打完這場足球賽,劉夢石抱着小足球回家的路上,走路一瘸一瘸,藍色新布褲子的膝蓋處已經磨破,手掌處已經出血,渾身髒兮兮的。劉夢石這才覺得後悔,新衣服弄髒了,還磨破了。劉夢石穿的一套新衣服是大弟弟的,自己的衣服已經洗了,大弟弟囑咐夢石要愛惜他的衣服。誰想到,衣服磨破了,人也受了輕傷。但是,這次足球賽既恐怖又令人興奮的場面,令劉夢石終生難忘,記憶猶新。
劉夢石難忘,班上的男同學都愛打足球。人多球少不夠用,劉夢石想自己買一個小足球。父母不同意劉夢石買球,也許嫌太貴,也許怕劉夢石打球耽誤了學習。劉夢石心一橫,決定將早點錢省下來買足球。父親給他的早點錢,每天五分或是一角錢,五分可以買一個油餅,買一個面窩四分錢還多一分;如果是一角錢,可以買上一碗熱乾麪。劉夢石每天從漢正街至公巷出發,去江漢橋小學上課,路過一些賣油餅、油條、面窩、熱乾麪的攤點,香氣瀰漫,惹得夢石忍不住一步三回頭,口水只往肚子裏咽,可夢石咬牙不買早點。一個上午餓得兩眼冒金花,回家時喫飯狼吞虎嚥。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劉夢石終於攢夠了錢,快步來到體育用品商店,興沖沖地買回了一隻橡膠小足球,金黃的顏色,對夢石來說,這就是金色的理想,給劉夢石帶來了無窮樂趣。劉夢石喜歡用雙腳盤着足球團團轉,喜歡聽小足球落地時的“蓬蓬”聲。
夢石難忘,小學生打足球的興趣真濃,一聽到下課鈴聲響,抱上足球從教室蜂擁而出,跑到球場上,你一腳,我一腳,踢得興高采烈。一聽到上課鈴聲響,他們戀戀不捨地離開球場,趕快回到教室,避免被老師點名批評。班上有班足球隊,平時班級之間賽球,夢石與幾個矮個子的同學靠邊站。一天下午,夢石看班隊之間賽球,打守門員的同學負傷了,隊長讓自己去頂替。;劉夢石一上場,撲球像貓子撲老鼠一樣靈活,隊長朝他豎起大拇指,夢石終於成爲班隊的守門員。夢石爲了提升守門技術。早上爲了打球,他比一般同學去學校早得多,他用足球送走星星迎來朝陽。晚上爲了打球,他比一般同學回家要晚得多,用足球送走晚霞迎來月亮。
夢石難忘,他與幾個同學約好凌晨練球,喜歡睡懶覺的夢石清早五點起牀,悄悄地洗完口臉,背上書包抱上小足球出家門,迎着漢正街的路燈光向學校走去,來到學校門口,校門沒有開,幾個同學就在校門口擺上磚頭當球門標記,練習射門、守門。星星還在天上,捨不得離開黎明前的夜空;路燈閃閃,彷彿提醒黑夜還沒有與白天交班。劉夢石迷迷糊糊地見到許隊長飛起一腳,他的兩手抓球撲空,球打中了他的鼻子。頓時嗎,他感覺鼻子先酸後疼,一股熱流從鼻孔流出,意識到流鼻血了,用手抹了一把,滿臉血印,像戲劇臺上的關公。他喊:“再來,再踢。”
夢石難忘那一段小學時光,他與小黃足球建立了深厚的情誼,共同經歷人生一段酸甜苦辣。晴天,他抓球的雙手感受溜滑,那是圓圓的足球熱汗泉湧;雨天,他抓球的雙手感覺潮溼,那是圓圓的足球泥水流淌。春天,足球像只春燕在飛,一路鶯歌燕舞;夏天,足球像只金鳥在飛,一路陽光燦爛。秋天,足球笑對秋風,一路橫掃落葉;冬天,足球笑迎北風,一路銀裝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