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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歡不滿,“語錄我記得比你清楚。”
幼民道:“一看你就不知道,就你那點政治覺悟。”
幼民鄙夷地,“會唱《交城的山來交城的水》麼?”是一首最時興的政治歌曲。家歡當然不會。幼民在這方面走在了前頭。“你啊,就是一個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幼民教訓她,“以後可能不用下放了知道麼?”
家歡不服輸,“知道。”
是個大消息。家歡更不知道。“你胡說!”家歡只能用聲音大來否定他。關於知識青年下放的問題,粉碎四人幫之後,這件事暫時不提,沒說下放,也沒說不下放。市裏已經暫時不做下放安排。家藝湊近,問他們說什麼呢。家歡說:“湯幼民這小子說以後知識青年不用下放了。”
湯幼民也混在人羣裏。家歡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這是她打招呼的方式。幼民道:“喂!知道誰是華主席麼?”
“誰說的?!”家藝警覺。她的海螺白送了。
家藝、家歡、小玲、家喜都愛熱鬧,都參加到粉碎反革命的遊行中去。彷彿是個節日。陰霾過去,豔陽高照。有曲藝人員站在淮濱大戲院門口說快板,用的是一位著名文學家的詞作“水調歌頭”。羣衆圍着看。“噯噯——大快人心事,揪出四人幫,政治流氓文痞,狗頭軍師張,還有精生白骨,自比則天武后,鐵帚掃而光,篡黨奪權者,一枕夢黃梁。野心大,陰謀毒,詭計狂,真是罪該萬死,迫害紅太陽,接班人是俊傑,遺志繼承果斷,功績何輝煌,擁護華主席,擁護黨中央。”
何家屋內,櫃子一新,牀一新,五斗櫥,梳妝鏡,臉盆架,都是新的。常勝問:“這東西都從哪弄的?怪時興的。”
老太太嘆息:“不是粉碎四人幫麼,怎麼把咱家也粉碎了,哦,這龍年到底要出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