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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縫邊說起陳年老事。談起北頭,談起過去的生活。家文用嘆息的口氣,“你奶那時候剛嫁到陳家去,你們家在壽縣城裏販煙土,洋錢多的都用席子圈。後來跑日本鬼子反,一家分了個丫鬟,就這麼跑散了,家敗了……”光明聽着另一個時空的事,心中感覺有些奇妙,過去的輝煌他來不及參與,說的都是家破人亡的事,然後隔着這麼多年聽,還是親切。那是他的來處。家文說,他便追問。家文盡己所能地幫他解惑。她知道的,無非是婆婆口中的轉述。
“說了晚上回來一起賞月,走!”家喜硬拽女兒。小曼不能不去,她是王懷敏的孫女。王懷敏主要想看孫女。
老範沒明白高興和沒考的關係,想了想。家文又說:“回頭去九華山拜拜。”老範表示同意。螃蟹喫好,家文和光明坐在陽臺上說話。陽光照進來。光明衣服上的扣子掉了,家文讓他脫下來,用家裏的釦子補縫一顆。
院門噹啷一聲響,關閉了。劉美心身體一抖。她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又站起來,走到對面的藤條椅子上坐。那是老太太曾經的專屬座位。沒有人,家裏陰沉沉地。美心覺得有點冷,又披了件衣服,衝個熱水袋抱着。抬頭看看自己屋裏半截櫃上何常勝的遺像,美心忍不住抹眼淚。怪誰。能怪誰?她不忍心怪自己,怪只怪,當初怎麼沒生個兒子。兒子不會走。兒子起碼逢年過節能陪着自己一起過。女兒嫁了人,就不屬於這個家了。她想常勝,想老太太,想過去那些不用操心問事的日子。想着想着,美心忍不住大放悲聲。
“還沒考呢。”光明說。
哭人生一場空。
“考上了?”老範外行。
有人敲院門,咚咚咚。
雖然有點“幸災樂禍”,但多少的恩怨在裏頭,黨校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家文又倒了點黃酒,兩個人對飲。老範從外頭回來,見兩個人在喫螃蟹。高高興興地,問有什麼喜事。家文這些事跟老範說不通,也沒必要提,只說光明準備考研,慶祝一下。
哭聲戛然而止,美心側耳聽着,確定是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