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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琮的嘴脣翕動了一下,像是想說‘爲什麼不能在國內打’,元黛告訴她,“這些郵件全是英文的,而且來源非法,你儘管去問,看看就你手裏的證據,你說的這個故事,在不連累到你家人的情況下,哪家媒體願意發稿。”
“自媒體……”
“如果你選擇在自媒體揭露,格蘭德恐怕要欣喜若狂了,”元黛冷笑一聲,“那你就是把公衆媒體的陣地全讓了出來。它可以輕易地把你的證據污染掉,甚至紀葒都會很開心的,你居然這麼愚蠢的使用手裏的證據,說不定她還能利用你的冒進達成自己的目的,分辨出專家領域的敵我,藉此保住自己的職位。”
曲琮不說話了,她的臉陰沉下來,略帶神經質地咬着下脣,元黛不說話了,由得她自己去想——曲琮沒有選和紀葒合作,其實她也鬆了口氣,元黛親眼看過很多人漸漸變得和初識時完全不同,她對人性沒有太多信心,就算曲琮深思熟慮之後,選擇和紀葒合作,她也不會喫驚,只是會有些惆悵。曲琮不肯妥協,她又覺得棘手又有一點兒欣慰。
但她終究還是要退讓的,不合作是僅剩的抗爭,曲琮有這個經濟條件,這讓人羨慕,元黛——元黛就沒有這樣的能力,又偏偏很喜歡錢,她知道自己運氣算好的,紀葒讓她辦的事沒有這麼尖銳,元黛總能給良心一個勉勉強強的交代,但她有時候也不禁會在曲琮這樣的人面前有些緊張,感覺自己的這份明哲保身顯得過分世俗。
曲琮也會漸漸變成這樣的,她寬慰自己,她很聰明,一個人如果太聰明就容易膽小,畢竟誰都不想死,而很多挑戰大公司的人會死得像唐吉訶德一樣荒唐。曲琮該怎麼辦?她怎麼才能阻止格蘭德?她會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甚至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做,完全從這件事裏退出來,就讓紀葒去找別的缺口——然後寄希望於調查組抵擋住格蘭德的滲透,在幾年內得出正確的結果。她要是做了什麼,說不定反而還會被利用,別添亂就是最大的貢獻了。
“我感覺你希望我辭職。”曲琮大概也得出了類似的結論,她抬頭彷彿質問元黛,“在你心裏,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這樣對大家都好?你覺得我做的其餘事情都可能反而被格蘭德利用?”
“我只能說紀葒平時不是那麼容易喝醉的。”元黛告訴她,“以前我們在讀書的時候,她去學期結束後的最後一個派對一般都能撐到最後。”
那種派對,對法學生來說是罕見的放鬆機會,人們往往狂歡濫飲,但元黛也沒見紀葒醉過,在她們認識的十幾年裏,紀葒只醉過很有限的幾次,曲琮是不是運氣就這樣好,就撞見了一次?她不予置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