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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揣着滿腔的火氣落筆,將旨意寫下。韋不問有些唏噓,一時覺得和今上比起來自己都沒那麼慘了。
他早年迫於生計成了閹官,勸着妻子改嫁、兒子改跟旁人姓。後來妻子的新夫又死來投奔他,雖然闔家團圓,但他已是閹人,不能再享敦倫之樂,只覺委屈了髮妻,更時時擔心兒子有他這麼個當了宦官的爹會抬不起頭,心中愧疚不斷。
可再怎麼說,他們一家三口的心是在一起的。
再看陛下,心頭硃砂顧宜蘭早已殞命,留下一子死活不肯開口叫他一聲爹。從前是待師父、待管家都比待他親近,如今有了心上人,又是寧可先管心上人的父親叫爹都不肯認他,韋不問設身處地地想,這感覺真是太苦。
但轉念想想,他也並不想多勸蘇銜。
他兒子沈小飛早年的日子雖說也並不平坦,但繼父寬和,對他並不差。如今沈小飛也還記得繼父的好,到了忌日連韋不問都會去上一炷香。蘇銜兒時卻一日日都是苦熬過來的,他最初收蘇銜爲徒時,甚至發現蘇銜身上有暗傷,疼卻看不見,是深宅大院裏慣見的磋磨人的法子。
這筆賬剪不斷理還亂,早已算不清楚,沒有哪個外人配在其中多嘴。
“去吧。”寫就旨意,皇帝嘆息着將明黃的卷軸遞給他,“讓姜九才送去戶部。”
“諾。”韋不問上前接過,長揖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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