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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清一邊輕輕地把粘在腳上的紙揭了,一邊淡淡地道:“你不和我說也可以。不過,要是主子們問起‘怎麼出了這樣的事’來,還麻煩二姐你說句話纔好……”
“你這小大姐怎地這樣一副硬心腸。”二姐就心虛地嘟呶道,“又不是我把那門推翻地!”
“那是。的確不是你推翻的,是徐三推翻的。”沈穆清拿話嚇唬她:“我聽人說,一惹上了官司,作見證的都要暫時收監,等上了堂,有理沒理先打個三十大板再說……爲的就是讓人原告不要誣賴他人,見證的不要胡言亂語。也不知道這事是真的是假的……”
二姐果然慌張起來:“你這位小大姐,你不要嚇唬我,我也不是那沒見過世面的。我,我十一歲就在京都翠花衚衕唱小曲了,說起‘小芙容’塗小雀塗二姐,哪個不認識……”
沈穆清把紙從腳上揭了下來,這才發現紅衣少年撕破的書是本《論語》。她抬頭冷冷地盯着二姐:“你既把我的好心當驢肝肺……就當我沒有說。”說完了,繼續低頭去揭腳上的綾襪。
二姐望着低頭再不理她的沈穆清,望了望冷冷清清的廊廡,突然覺得很是孤單。又想到徐三偷偷溜走後自己被主持和尚強行留了下來,還有走時囑咐小沙彌時望向她的那若有所思的目光……二姐心裏不由一陣發寒。
自己是無根的萍,略有風吹草動就得隨風飄浮,更何況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指不定就被人當了塊爛肉拋了出去。
她咬了牙,沉思半晌,才低聲下氣地對沈穆清道:“小大姐,我,我告訴你,你放我走吧……要是沈家的姑娘說起,你就說,我,我偷偷跑了……”
沈穆清本來就沒有準備留二姐在這裏。
袁、沈兩家的矛盾,已不是有什麼證據或是證人就能來個“分辯忠奸”的事,看得是誰更有權勢……如今已經死了兩人了,何苦再拖一干人下水做了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