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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煙槍眼裏的世界,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他能從野草倒伏的方向看出這個地方有沒有人踩過,能從折斷的小樹枝上看出,颳着它走過的是人還是獸。
更知道哪可能有暗哨,哪絕對沒有。
比如說在平原上發現了狼糞時,前方的區域就不用去了,那兒肯定沒暗哨,在狼的領地內,要是能趴下暗哨,那頭狼的鼻子就算是白長了;再比如說,野草,如今是四九,草木枯黃,尚未逢春,這個時候失去了生命裏的野草很容易被折斷,如果在一處野草生長非常茂密的地方發現了十分突兀的野草折斷痕跡,這一點在一個常年活在林子裏的獵人眼中就會變得很可疑。
於是,老煙槍發現了這個非常可疑的可疑點,他發現一處發黃的半人高草稞子長的很奇怪,明明是一大團野草,卻像是被人打中間劈開了似得,向兩側歪歪着。
老煙槍看到這兒笑了,可他沒動。
在老鴉窩,許銳鋒曾經將單兵暗哨改成了雙崗,也就是說,當單兵暗哨執勤的時候,在他附近一定會藏着另外一個,防的就是摸哨。
老煙槍仔仔細細將周遭的一切都看了個遍,他連樹梢都沒放過的情況下,總算在一顆大樹下方的灌木叢中,分辨出了一雙布鞋的鞋尖。再細細看,纔在灌木叢裏,發現了蹲在樹葉中間的哨兵。
只是,老煙槍依然沒動,等灌木叢中的哨兵鼻子癢癢伸手去撓鼻尖的時候,剛纔老鷂鷹待過的地方,人,已經不見了。
這叫時機。
所謂的時機就是等哨兵分神那一刻,如同隱藏在暗處用火銃打野豬的時候,等的也就是它轉過頭去、將耳朵後那一點沾不上樹脂的軟肉露出來纔開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