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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文及甫的命運也在元佑六年末發生轉折。彼時,其父文彥博退隱,他也隨之被貶爲集賢殿修撰,並出知河陽。然而短短數月後,即次年九月,文及甫又被朝廷召回京城,受命擔任太僕卿,並暫時代理工部侍郎一職。據此分析,文及甫給邢恕寫信的時間窗口很可能落在了元佑七年上半年。
回到那個時間段的歷史背景中,宋哲宗趙煦當時已十六歲,儘管他內心對太皇太后高滔滔把持朝政心存不滿,卻無力改變現狀,只能保持沉默。雖然按年齡和制度來說,趙煦已經具備親政資格,但許多主張歸政的中立大臣的奏請都被高滔滔壓下未予採納。
爲了緩解帝后之間的緊張關係,高滔滔採取了一些妥協措施,如提升趙煦生母朱太妃的政治地位,以此展示自己無意長久攝政。同時,高滔滔還試圖修復與舊黨的關係,希望趙煦在親政後仍能沿用舊黨人士。如此情境之下,若高滔滔策劃廢黜皇帝,無疑是自尋死路,因爲這不僅會引發宮廷內亂,更會激起朝野上下的一致反對,與她當時的權宜之策背道而馳。因此,從史實推理來看,這個所謂的“謀反案”在元佑七年幾乎不可能存在。
在同一時期內,儘管劉摯身居宰相高位,但他的日子過得並不順遂。司馬光去世後,舊黨內部分崩離析爲洛、蜀、朔三派,而劉摯作爲朔黨的領軍人物走馬上任宰相之職。然而,他甫一上位便受到其他兩派的猛烈攻擊,根本無暇去策劃一場廢黜皇帝的大陰謀。史書記載,劉摯在元佑六年登上了宰相之位,卻在元佑七年底被彈劾罷免,實際執政時間僅一年多些。若真有此案,根據文及甫的時間線索,案件應發生在元佑六年的下半年。
而此時此刻,恰恰是舊黨內部鬥爭最爲激烈的時候,文及甫身爲政敵洛黨的成員,如何能獲取到朔黨內部關於廢帝的祕密計劃?這一系列推理讓人不得不懷疑:所謂的謀反案極有可能是宋哲宗趙煦一手導演的鬧劇。趙煦利用蔡謂控訴舊黨的機會,擴大打擊面,以期將舊黨勢力徹底趕出朝廷。
由於這個案子子虛烏有,趙煦最後只能讓蔡京草草地結案,並且必須避開牽扯皇族和高家的人士。因爲在之前對付高滔滔的案件中,趙煦曾向朱太妃承諾不再追究舊事,這時候再針對高家無疑會顯得背信棄義。因此,這個看似驚天動地的廢帝大案最終草草收場,其處理過程中的粗糙與倉促,無不顯示了此案的真實面目——一場虛構的政治陷害。
正因如此,史書對此案記載含糊不清,無法自圓其說,只得照搬當時朝廷的官方文件敷衍了事,以此來掩飾真相,維護表面的穩定與秩序。
這場案件如同一顆深埋的定時炸彈,其影響力如漣漪般擴散開來,進一步加劇了宋朝黨派之間不擇手段、你死我活的政治鬥爭氛圍。如果說宋神宗時期炮製烏臺詩案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那麼趙煦便是緊隨父輩步伐,將這種殘酷無情的手腕推向極致,使原本已經破損不堪的政治博弈規則更加支離破碎。
隨着時光流轉至宋徽宗年代,那曾經約束朝臣間鬥爭的規則已蕩然無存,羣臣在權力角逐中無所不用其極,整個朝廷陷入了空前激烈的內鬥漩渦。這樣的惡性循環猶如癌細胞般侵蝕着宋朝的肌理,導致國家內部的消耗和腐敗愈發嚴重,如同慢性毒藥般逐步拖垮了王朝的生命力。最終,宋朝在這場曠日持久的內耗中耗盡元氣,走向了不可避免的覆滅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