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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衆人面面相覷,這個自古以來的問題,誰能答得。即使是丞相老師陳龍復,也只能扼腕長嘆,抱怨命運的不恭。
“丞相,無論哪個夢見了哪個,做莊周時,就得認認真真做莊周,做蝴蝶時,就要開開心心做蝴蝶,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啊”。杜滸不甘心地對着文天祥的大喊,淒涼的聲音在山谷間迴盪。
“對啊,我管那麼多幹什麼”?文天祥喃喃道,如聞棒喝,猛然,抬起了蒼白憔悴的臉。
“丞相醒了”,道士打扮的江西提刑官何時蹭的一下竄進帳篷,興奮之餘,幾天來跋山涉水弄破了的道袍嗤的一聲,從背上裂成了兩半。
“我本來也沒瘋,他們這些天的談話,我都聽着”,文天祥裂了裂長滿水泡的嘴脣,渾濁的目光漸漸清澈,逐一向湧進帳篷的衆人臉上掃去。衆將肅然站直,臉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
“子敬,何時,你們都來了,各路兵馬所剩幾何”?
“這,請丞相責罰”,何時與陳子敬“噗通”一下跪了下去,他們奉了文天祥將令,各領一路民軍(宋末地方部隊和抗元義軍)進攻江西諸地。在李恆部的打擊下,二人先後兵敗。一個化妝成了和尚,一個化妝成了道士,隻身逃亡。至於麾下兵馬,早已成了李恆功勞簿裏的祭品,哪還剩下半個。
完了,丞相被他們這樣打擊,肯定還得瘋掉。簫明哲狠狠地瞪了陳子敬與何時一眼,心中暗罵,“你們這兩個傢伙,就不會扯個謊,敷衍病人一下”。
帳篷裏瞬間安靜,連帳外林濤的韻律都聽得見。出乎衆人預料,文天祥彷彿早已知道了這樣的結果,嘆了口氣,伸手相攙。“你們起來吧,不是你們的錯,當時,我本不該分兵”。
我本不該分兵,文天祥幽幽地重複了一句,聲音裏帶着無限遺憾。聲勢浩大的贛州反擊戰看來就這樣結束了,十萬大軍,在元朝四十萬將士的打擊下就像午夜的曇花,剛剛綻放,就匆匆凋零。正如夢中的史書所記載,這是宋朝最後一次對元朝的反擊,聲勢浩大,結果卻如一個垂危病人的迴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