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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和張元一個請命打阻擊,一個請命守後路,文天祥居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望着文大人那坦誠的目光和周圍將士滿臉不服氣的神色,從那一刻起,李興知道,自己今後永遠不可能再做回新附軍,再有臉提一個降字。
人以國士待我,我必須以國士爲報。李興的處世原則很簡單。別人眼中,他只是個不入流的山賊,所以,他只奉獻山賊的忠誠。而文天祥,曾拍打着肩膀叫他兄弟,曾用自己的生命擔保他的忠誠,曾經脫下別人獻給他的寶貝鎖子甲穿在自己身上。這樣的信任,李興不敢辜負。
從林間緩緩散去的煙塵中,可以看出這隊蒙古人走得並不快。眼前的地勢高低起伏,林深草密,騎兵的優勢打了很大的折扣,更何況這隊蒙漢聯軍是剛剛從泉州前線日夜兼程奔馳而至,人馬皆疲累不堪。而也正因爲如此,在這個隊伍中,安排了大量打探敵情、隨時能接敵的前鋒,還安排了大量承擔運輸輜重、警惕後方任務的後衛。當然,這些雜活都是新附軍乾的事,對於真正的蒙古軍人而言,新附軍的作用,原本便是雜役與肉盾。
頁特密實從草原上帶出來的三千蒙古鐵騎就悠閒地走在整個隊列的中間,此時衛護他們前後的新附軍,也只是一樣鬆鬆垮垮地行進着。不過那些蒙古軍人,除了偶爾抽打眼前的新附軍小卒幾皮鞭取樂外,對此卻也沒有多加呵斥。千里跋涉,連他們也都是人困馬乏,何況在他們眼中一向劣等人種的南蠻子。
在這種連蒙古鐵騎都感到疲累不堪的行軍強度下,南蠻子能提起十足的精氣神,纔怪!
猛然間,一聲尖厲的鑼響,劃破了山林的寂寂。就在蒙漢聯軍勒馬回首,尚未來得及有所反應的時候,從山林的四面八方飛出了十七八枚黑乎乎的石榴狀物體,在半空中噝然冒着白煙,瞬間煙霧便籠罩了位處中軍的蒙古人的上空。兩枚鐵石榴在空中已然先後熄滅,只是那生鐵鑄就的傢伙仍然把騎在馬上的蒙古人砸得一聲悶哼,就此栽下馬去。走在隊伍中間的蒙古將領博哥阿海身手非凡,見有一枚向自己落來,不慌不忙地冷笑一聲,伸手將它接住,正自端詳間,引信卻已自燃到盡頭,只聽得一聲霹靂響起,火花迸現,硝煙四起,伴着一聲慘叫,博格阿海的半排嵌了金的牙牀被爆裂的氣流高高掀起在空中。
就在這個時候,那十四五枚落在地上的石榴狀物體,接二連三的爆炸了,儘管那手雷的質量很差,就算炸開,大多也是炸成三四半,能炸成多瓣碎片的極少,但對於從未聞聽過這種爆炸聲的戰馬來說,卻已足夠醞成一場致命的混亂。
“吁吁噓”,當先的戰馬發出一串長嘯,一個撅子,將主人摔在了馬下,撒開四蹄向前衝去。隊伍前方的亂成一團的新附軍躲避不及,登時被踏到了四五個。沒等倒下的人爬起來,更多的驚馬從人身上飛奔而過,堪堪衝出五百餘步才被新附軍中的機靈者砍翻。再看新附軍隊伍,被戰馬踏出一條血河,百十人躺在地上,翻滾**。
在一派馬嘶人吼的亂相中,縱橫天下的蒙古鐵騎終顯出了他們非凡的素質。幾員蒙古軍官勒轉了馬繮,帶隊衝進了新附軍隊伍。鋼刀閃處,十餘個亂奔亂跑的新附軍立刻身首分離。被嚇住了的將士不得不打起精神,按照蒙古軍官的指示,戰戰兢兢向左邊那飛出這些鐵蛋的山腰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