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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玩意兒啊,戰功,惠州就在眼皮底下,怎麼沒見他們去碰一碰!”第八標統領陶老麼大聲罵了一句。他是山大王出身,肚子裏沒那麼多彎彎繞,認得都是實實在在的死理兒。雖然眼下頭上頂的官爵也是一方轉運使了,但說出的話,依舊粗鄙無文。
表面上,行朝最近轉守爲攻,戰果輝煌。可那都是因爲達春帶蒙元主力北上追剿陳吊眼,廣東南路兵力空虛的緣故。惠州就在廣州東側,行朝十幾萬兵馬卻不敢去攻打,唯恐打了惠州,把潮、漳一帶的索都給吸引回來。
他們那些浸了水的戰績,跟破虜軍血戰而得的成果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修文,不要亂講!你現在亦是大宋的將軍”鄒洬低聲叱責了一句。修文是陶老麼識字後,給自己取的字。可惜老夫子陳龍復教光會了他讀書,卻沒教導他爲官之道。
陶老麼咧了咧嘴,不再吭氣。
穿不穿大宋這身官衣,他不在乎。能在文天祥麾下與韃子做戰,卻是他心中的頭等大事。在軍中幾個月,他對破虜軍結構已經有所瞭解,知道鄒洬爲軍中二號人物。雖然文天祥與鄒洬二人意見時有不合,但關鍵時刻,文天祥還會維護鄒洬的權威。
在陶老麼這率直的人眼裏,令文天祥遲遲無法做決斷的,也正是鄒洬和一些跟着丞相大人轉戰的老人。這些喫過大宋的俸祿官員,雖然一直不得志,但他們比民軍出身的將領,對朝廷的感情更深一些。而重感情的文丞相,此刻不但要考慮與朝廷決裂後,給整個抗元大業帶來的影響,同時還要考慮,各種舉動是否影響到破虜軍的團結與士氣。
又像在百丈嶺上一樣,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文天祥身上,期待着他的決定。只不過,那時的目光充滿信賴,此刻一些人的目光中,卻包含着猶豫。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賬本。文丞相傾力輔佐宋室,領軍抗元。縱是舉止有很多不符合祖制之處,爲了江山社稷,大夥也要站在他這一邊。但朝廷一再緊逼,如果文丞相真的如傳說中那樣,給逼出了異心,大夥該何去何從?
跟着文丞相去清君側麼,那與各地的亂匪,還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