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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比那還嚴重,張弘範士一代名將,沒有把握,他不會這麼快衝過來。北元一向不把百姓當人,奉行的是就糧與敵的戰術。所以,他的補給不成問題,除非運動作戰時,咱們把百姓一起遷移。至於弓箭受潮的問題,雙方不用或少用羽箭,剛好足了張弘範的願。蒙古軍和漢軍都以擅長近戰而聞名。那些北方人的體質,不是咱們所能比!”
鄒洬小聲地提醒大夥謹慎,破虜軍雖然在大宋這邊,是訓練最好的軍隊。但士兵體質和北元士兵沒法比。南方士兵長期喫菜長大,大多數人身體矮,力氣小,先天素質不足。與蒙古人比起來,用文天祥的話說,是專職農夫和專職劫匪之間的差別。
況且如今破虜軍裏邊,新兵佔了大多數。特別是陳吊眼的部隊加入後,表面上聲勢浩大了許多,但主抓訓練的鄒洬清楚,跟着陳吊眼加入破虜軍的那三萬餘人,如果嚴格按破虜軍的募兵標準,其中一半要被強行退役,參加到屯田、礦山管理和地方治安維持的隊伍中去。
衆人又皆默然,打過仗的人才知道其中艱辛,勝負之間往往相差就在一線。“談笑靜胡沙”這種豪情萬丈的事情,只有在詩歌和夢裏纔有。雙方之間實力對比,士氣高低,武器優劣,一分差距就是一分,粉飾也粉飾不來。只有戰前多算,才能減少失敗的幾率。用兵謹慎不是錯,好過臨陣無備,拿士兵的命去開玩笑。
現在面臨的戰鬥與以往的戰鬥還有所不同,在自己家裏,不可能打誘敵深入的游擊戰。大部分地區,土地剛剛發到農民手裏。今年是第一次下種,雨季正是稻子瘋長的時節。如果放元軍進來,農田就會被破壞掉。失去了收穫的百姓,就會埋怨破虜軍連他們的收穫都保不住,就會失去對福建大都督府的信任。
這樣一來,民心、士氣和士林間對破虜軍的風評都會受影響。
況且,但但守住了福建還不夠,如果眼看着廣州有失而不傾力去就,對福建新政敵視的人就會在這上面大做文章。在一些讀死書的人眼裏,福建大都督府的形象,就會與北元朝廷等同。雖然他們對百姓完全是兩種態度。可數百年來,士大夫眼中,何曾有過國家和百姓。
“好了,光怕沒有用,怕也必須打。皇上不能有閃失,福建也不能丟。否則,我們都得再去山中打游擊!”見議事廳的氣氛過於壓抑,文天祥笑着說道。他的內心深處,此刻也亂如團麻。但作爲主帥,他必然在此時拿出無所畏懼的氣度來。
“與其盡算劣勢,不如算算我們這邊優勢在哪裏,以自己之長,攻敵軍之短!”他微笑着,提醒大夥換一個角度思考。“沒有絕對的優勢,但可以用我之下駟,敵彼之下駟。長短互克之下,依然可獲勝算。咱破虜軍不是沒有火器就不能打仗的廢物!”
大夥轟然而笑,眼前景色瞬間一亮,窗外的雨,彷彿也跟着稀疏了一點兒。清風吹過雨幕,露出厚厚的雲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