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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塘縣,觀讕樓,幾個金髮碧眼,操着生硬漢語的色目人,一邊品着今年的新茶,一邊欣賞着窗外浮光躍金的景色。
接連下了十幾天雨,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晴天,大夥心情都跟着一亮,相約來這裏看海。觀瀾樓位置在錢塘江南,四面有窗,可以看到北邊湖水,和東南側奔湧的錢塘江。今年夏天雨水來得晚,但分量特別足,渾濁的江水滔滔滾滾自南而來,在此陡然轉彎,向大海奔去。江水與海潮的交界處,波濤洶湧,千堆餘雪憑空捲來,給人感覺,說不出的雄壯。(酒徒注:錢塘江位置比現在靠南)
傍晚是一天中最美麗的時刻。
太陽慵懶地垂在不遠處的城牆邊,將最後的餘光灑往江面。澎湃的潮水已經退去,錢塘江在與大海的搏鬥中又勝了一輪,瀟瀟灑灑地向東。江面上,三三兩兩的漁船揚着小帆,緩緩歸岸。碼頭邊,早已有各家酒店的小廝候着,等着替客人拿最新鮮的魚來下酒。
“約翰先生,你說,咱們這次,能得到大汗的接見麼!”坐在裏首,一個身穿綢袍的白皮色目人猶豫着向自自己身邊的一個捲毛色目人問道。(元代,將所有西方人稱爲色目人)
“托馬斯先生,咱們只能等。給阿合馬大人的禮物已經送出去二十多天了,他這個辦事向來是明碼標價,很守商業信譽!既然收了咱們的錢,肯定會替咱們引薦。我估計是最近南方有叛亂髮生,忽必烈陛下忙不過來,所以耽擱了咱們的行程!”被喚做約翰的色目人小聲回答,他與托馬斯不是一國,彼此語言不通。雖然在臨安府百姓中,他們長得非常相似,都是色目鬼。但二人交流起來,卻只能用漢語或者錫蘭語。
“是叛亂麼,可我私下聽人說,他們纔是這個國家的主人。而北方”靠窗口處,正在品茶的青眼色目人放下青瓷杯,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北方的大汗,只是一個入侵者,就像當年匈奴人入侵了我們的家園一樣!”
“查理先生,請注意您的言辭!”穿綢袍的托馬斯顯然被查理的話嚇了一跳,半杯水都濺到了桌面上,一邊搖着鈴當,換小二來擦桌子,一邊壓低了聲音斥責:“你不要命了,在這裏亂講話。他們本來就是這裏的主人,你沒看見麼,城裏的大學問家餘先生,還有朱先生,都以自己爲皇帝陛下的臣民爲榮,著書以歌大帝豐功偉績呢!”
“可他們都是四等奴隸,再有錢,也是奴隸身份!”查理不滿地小聲嘟囔,看來對大學問家的行爲非常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