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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本帥難處,就好!”范文虎的笑容看起來比天色還陰,一撥馬頭,向隊伍後方去了。把個田鳳鳴幹在當場,前進也不是,跟上也不是,歪着嘴巴不住苦笑。
李興山賊出身,曾經帶人馬勤王臨安,失敗後投降過大元,在成爲破虜軍將領之前,一直是邵武大都督黃去疾麾下的一個小下千戶。在新附軍中比起范文虎的身份和名望,不知道差了多少倍。至於蕭明哲,不過是個中過進士的書呆子,連名將的邊兒都沾不上。而這兩個人,在范文虎嘴裏居然都成了名將,真是一個大笑話。
范文虎肆意誇大敵將能力,分明是消極避戰之舉。這點,田鳳鳴心裏明白,但他沒膽子與范文虎爭,誰不知道兩浙是范文虎的地盤,在這裏他隻手遮天。前任浙東宣慰使陳巖的例子在那裏擺着,血的教訓讓田鳳鳴不敢造次。
去年,當時的浙東宣慰使陳巖仗着皇帝的寵信,強行命令各地將領出兵福建討賊。兵馬還沒聚齊,他就被人擊殺在巡視的路上。事後朝廷認定此案是破虜軍的探子所爲,但明白人都知道,如果不是范文虎刻意削減陳巖的護衛,破虜軍探子沒那麼容易得手。甚至有人堅信,所謂破虜軍探子根本不存在,陳巖之死,就是范文虎親的親信所爲。
縱使心裏再不滿,田鳳鳴也不敢離開范文虎的大營。兩浙各地被破虜軍攪成了一團亂麻,山賊流寇四起,攻四處攻城掠地,殺官吏,開府庫。對爲蒙元做事的漢官,一律殺之而後快。如果離開了新附軍,田鳳鳴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命聽見第二天的雞叫。
正在心裏自嘆苦命,讀了半輩子書,好不容易熬上了個地方大員,卻又逢亂世的時候。突然間,田鳳鳴又聽見了馬蹄聲響。有氣無力地抬起頭向遠方望去,只見幾個斥候接二連三地跑了回來。
“報,啓稟大都督,蕭鳴哲部渡過瓢溪水,在瓢溪東岸紮營休息。李興部退入慶元,關城落鎖!”斥候大聲彙報着,眼中充滿對休息命令的期待。
慶元城距此大約十里之遙,即使大夥今晚能兵臨城下,也沒力氣攻城。瓢溪距此不多不少,恰恰也是十里。大夥千辛萬苦趕過去,也提不起精神渡水。“累死了!”幾個士兵們懈怠地放下武器,亂哄哄地議論道。根本不管大都督就在不遠處,可以清晰地聽見大夥的抱怨。
彷彿看出了斥候的心思,體貼下屬的兩浙大都督范文虎大聲命令,“傳令下去,找高坡紮營。伐樹烤火,明天一早,繼續追擊,把破虜軍趕出兩浙!”
話音剛落,四面八方響起了一片歡呼,“都督英明!”“都督仁慈!”“都督神武!”操着各種口音的馬屁聲有如潮湧。士兵們扔下刀槍,捲起旗幟,撒羊般散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