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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聽人說,第一標和炮師準備撤向劍浦,以閩江爲依託與韃子決戰!”田管事不看人臉色,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說什麼?劍浦?難道破虜軍準備放棄泉州了麼?”尤老爺嚇了一跳,向田管事跟前湊了幾步,大聲問道。他的身材遠比田管事高大,二人站在一起,就像一根扁擔和一個水缸在對峙,遠遠看去,情景說不出的滑稽。
“說是要放棄泉州,退保潮州和劍浦!麻煩你小聲些,別讓劉閻王的眼線聽了去!”田管事後退了半步,腳跟踩着棧橋的邊緣,壓低了聲音說道。
“難道咱們一年的稅都白交了!”尤麥克又向前逼了半步,吵架一樣嚷嚷道。彷彿對面站的不是田管事,而是泉州太守陳龍復一般。“不成,我要找他們問個清楚。蒙古人來了他們就跑,那咱們還給他們繳稅做什麼!”
“您,您小聲些,拜託了,別讓夥計們聽見!”田管事後仰着身子,從棧橋邊緣挪了出來,換了個背對碼頭的位置與尤老爺說話。如此,尤麥克再進逼,他儘可退上碼頭,不至於掉進水裏。
“聽了又怎樣,拿了咱了稅,就得替咱們出頭!”尤麥克揮舞着胳膊,打架般吵嚷道。他在聯號中的股權大小佔第二位,僅僅次於許夫人。當初因爲看好聯號發展,很多資金都是他向親戚朋友挪借來的,說好了第二年年底連本帶利一併歸還。如果破虜軍真如田管事所說那樣退出泉州,任倉庫中存貨被蒙古人劫掠,到了年底,他就只好去跳海。
“您說得有道理,可咱們能找誰理論去!幾十年了,收咱們稅的不止破虜軍一家,誰管過咱們的死活”田老爺聳聳肩膀走開,不想再和尤麥克一般見識。在他心中,已經把眼前這個姓尤的歸入了不可理喻的一類人物中。跟官府理論,笑話,官府如果肯和百姓講理,他還是官府麼?
“我,我……”尤老爺的手臂絕望地揮舞着,說不出什麼其他的詞語表達自己的憤懣。嘴巴中的味道又腥又苦,彷彿膽汁都從嗓子口湧了出來。他心中自是明白,所謂和官府理論,不過是一句氣話。田管事說得對,宋也好,元也罷,浦家也好,文家也罷,官府的職責就是收錢,哪裏承擔過半點官府的義務。
官府是父母官,百姓是子民,犬羊。自家‘兒子’的東西,不拿白不拿。自家‘兒子’的屁股,不打白不打。至於‘兒子’是否會餓死,那是‘兒子’們自己的事情,父母官大人沒功夫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