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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腕(四)
幾行大雁排成人字從穹隆般的天空下飛過,緩緩向南。
遼陽城頭,象徵的大元統治的羊毛大纛,被秋風吹得呼呼作響。幾個蒙古族士兵嘻嘻哈哈地打鬧着,走上城頭。
腳下曾經爲遼與金的東都的這座城市,此刻,裝滿了各部族貢獻來的財富。珍珠、玉石、瑪瑙、黃金,長生天把最勇敢的武士賜給了蒙古人,讓他們可以高高在上的享受這些供奉。那些女真、契丹還有更北方生活在草原和叢林間的部落,如果他們想繼續看到這草原上的落日,就要爲生活付出代價,否則,塞外那些消失了的部族,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鑑。
蒙古人不擅長生產,自成吉思汗起即以劫掠爲立國手段,塞外諸城,無論是原來屬於遼國、金國還是西邊的大夏,大多數變成了廢墟。而遼陽城卻是一個難得的例外,這所在漢代已經設爲郡府的城市,由於窩闊臺汗的一念仁慈而保全了下來。也因爲其還算堅固的城牆的完善的防禦設施,成爲了如今大元在東京路的治所。
城牆上高高架起的駑炮,壘壘成排的滾木擂石,還有在甕城內側探出半個頭來,閃着寒光的釘拍,無不昭示着,此乃兵家重地。只是對着這醇酒一般的秋色,讓人實在提不起殺戮之心。
雖然遼東道宣慰使闊裏吉思大人反覆在軍中強調過,哈剌哈河今哈爾哈河的主人,並不斷向哈剌溫山以東廣大土地的擁有者乃顏可能會謀反,讓大夥加強防衛。可這話有幾分可信之處?大夥是蒙古人,彼此之間同氣連枝,哪有自家人打自家人的道理。況且話又說回來了,論輩分,乃顏大人是忽必烈大汗的嫡親侄兒,純的無法再純的黃金家族。鐵木哥斡赤斤系與拖雷系向來交好,當年若不是乃顏祖父塔察兒以東道諸王之長的身份率先擁戴,忽必烈大汗也無法與阿里不哥相爭。(酒徒注:鐵木哥斡赤斤是鐵木真的幼弟,最受鐵木真喜愛。成吉思汗分封諸子弟,鐵木哥斡赤斤最大,草場最肥美。乃顏是鐵木哥斡赤斤的玄孫,忽必烈的族侄。)
“流着乳汁的斡難河啊,滋潤了我的牧場。河岸對面的姑娘啊,今年秋天,我會趕着九十九頭羊靠近你的氈帳……”牌子頭(十人長)保魯斯張開雙臂,衝着夕陽高吼了幾句。無邊無際的曠野中,蒙古長調婉婉轉轉飄出老遠,一直飄蕩到綠草長天的相連處,才隨着大雁的身影溶入暮色中。(斡難河,即西拉沐淪河,成吉思汗在此河畔被公推爲全天下蒙古讓人的汗)。
“九十九頭羊,白雲般滾過草場。想着你鮮花般的笑臉,我希望駿馬長出翅膀。我希望秋天早日來臨,我希望牧草早日發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