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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文官打扮的大臣從狹小卻精緻異常的大宋行宮裏走出來,一路吵嚷着向遠方走去。流求天氣熱,所以官員們的火氣也隨着氣溫暴漲,身上看不出士大夫們半分溫文爾雅的樣子。
“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與?!”一個沉重裏帶着陰柔的聲音,衝着帝師鄧光薦譴責道。說話的人個子不高,臉上帶着陽光與風雨的滄桑,一雙眼睛非常深邃,彷彿包含着千秋大義在裏邊,讓人在其面前自覺渺小。
此人正是大宋前丞相陳宜中,剛剛從安南迴來沒多久,但在朝堂上的表現卻異常活躍。御史們幾次彈劾文天祥專權誤國的摺子,都是在他的授意下遞上去的。而他本人也經常在庭議中痛陳車駕回福建的重要性,認爲福建之所以出現亂相,之所以放着大好收復失地機會不把握,而捨本逐末去召開什麼約法大會,就是因爲皇帝車駕距離那裏太遠,黎民們感受不到皇家雨露之恩的緣故。
只是楊太后沒有什麼主見,小皇帝對一切建議都聽不懂,帝師鄧光薦總是裝傻充楞,流求安撫使,閩鄉侯甦醒又出海在外,導致了陳宜中的提議一直拖延到約法大會召開,也沒有通過。
對此,陳宜中很是不滿。所以今天下了朝,他特意找了幾個義氣相投的言官,把帝師鄧光薦堵在了皇宮外,開口,即以聖人之言相責。
“鄧某不才,請丞相大人賜教!”鄧光薦停住了腳步,端端正正地給陳宜中施了個禮後,坦誠地說道。
虎兕自然指的是文天祥和他的新政,而龜玉自然指的是皇家威嚴和大宋祖宗成法。陳宜中不相信,以鄧光薦的驚世之才,連這麼淺顯的比方都聽不懂。但面對鄧光薦的裝傻大法,他又實在沒轍,只好強壓住心頭火氣說道:“宋瑞弄權誤國,先是不奏請朝廷,擅自取締了江淮軍。眼下又召開什麼約法大會,篡改大宋祖製成法。難道大人身爲帝王之師,對此就一點兒也不着急麼?”
又來了,鄧光薦心中不滿地譏笑道。表面上,卻不得不做出深思的樣子與陳宜中等人敷衍,“這個?江淮軍是被張弘範擊潰而亡,實非宋瑞之責。至於約法大會麼。我想,宋瑞也是不得以而爲之吧!”
“怎是不得以而爲之,分明是蓄意而爲,欲以瞞天過海之計竊居權柄。我大宋自有祖宗成法,三百年國運皆賴於此,文相不經庭議,不奏明聖上,擅自改之。膽大妄爲之處,實乃古今第一奸人也!”御史大夫葉旭上前,大聲說道。
他與陳宜中,李麟等人素來交好,把持朝廷清議多年。陳宜中去了安南後數年不歸,幾人失了主心骨,才消停了下去。眼下雖然陳宜中平安歸來,葉、李等人在朝堂中也漸漸恢復了昔日的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