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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話,有子忤逆也值得羨慕麼?”忽必烈楞了楞,哭笑不得地問。
剎那間,月赤徹爾的眼圈有些紅,低下頭,小聲說道:“臣平日看到別人家父子失和,爲小事爭執。總想着,如果我父親尚在,我也跟他吵一架,看看父子之間吵架到底是什麼滋味!”。
忽必烈突然感覺到自己心頭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酸酸辣辣的好不是滋味。蒙古人感情粗獷,如月赤徹爾這般心細如髮的人少之又少。忽必烈想想失里門早早的戰死沙場,與家人陰陽永隔。而自己兒孫滿堂,可以經常坐在一處喝喝奶茶聊聊天,猛然覺得月赤徹爾的話非常有道理。比起父子親情來,與真金的政見爭執的確微不足道。反正這江山最終還要落到真金手上,不如現在就多給他一些嘗試自己治政理念的機會。
想到這,忽必烈低聲問:“太子說盧世榮等人強逼百姓遷徙,藉此斂財。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太子當初不該答應,如今,卻不該反悔!”月赤徹爾抬起頭,大聲回答。作爲忽必烈的怯薛,本身就有爲皇帝提建議的職責。盧世榮等人把貧苦之家趕出大都,強遷周邊富戶入城的舉動鬧得天怒人怨,即便忽必烈不問,他也想找合適機會參幾個漢臣一本。
“你坐,詳細說來!”忽必烈用腳踢過一張羊皮矮凳,低聲命令。呼圖特穆爾曾經說過月赤徹爾、完澤等年青怯薛有才幹,今天他正好借這個機會考教一下月赤徹爾的才幹到底高到什麼地步。
“太子殿下當初爲了籌集銀兩,慶賀陛下凱旋,纔不得不答應了盧世榮的請求。雖然此舉爲國庫籌集了大筆銀兩,卻寒了中書省百姓的心。這裏的百姓先跟着大遼,再跟着大金,然後歸屬於咱大元,對南朝本不留戀。寒了心後,難免會被文賊的花言巧語給打動!”月赤徹爾非常有條理地分析盧世榮過度盤剝百姓帶來的害處。抬頭看了看忽必烈的臉色,又繼續補充道:“但此事,朝中文武百官,還有蒙古王公大臣參與者甚多,如今人人想從買賣地產中獲利。如果突然把遷徙百姓的事情停下來,反而會引起大禍!”
“嗯!”忽必烈捋着鬍鬚,非常高興地打量坐在自己面前矮凳上的怯薛長。雖然他不贊同月赤徹爾的某些觀點,但對方最後那句“參與者甚多”的分析,的確說到了點子上。
也許是因爲盧世榮狡詐,也許是因爲蒙古那顏們自己貪婪。強遷百姓這件事情從最初開始,就涉及了很多人的利益。太子真金把罪責都歸咎到幾個發起者頭上,考慮得實在太簡單。這件事情必須進行到底,即便底下有再多哭聲都無法停下來。從大元朝的國庫考慮需要忽必烈堅持,從穩定蒙古王公貴族的角度也需忽必烈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