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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臣等對陛下一片忠心!”主管御史臺的老臣伊實特穆爾趴在地上啓奏道。御史王炎是他的門生,所上的摺子也是幾個老臣商量好了的。前一段時間忽必烈對各地動盪情況的刻意忽視,伊實特穆爾等人以爲忽必烈可能有些老糊塗了,所以才大着膽子出了一個混招。而忽必烈當庭杖斃王炎,則相於當庭打了御史臺諸臣,打了伊實特穆爾一記響亮的耳光。
“特穆爾忠心耿耿,朕自然知道。但你們手下的人懷着什麼心思,你們卻不甚清楚!”忽必烈笑了笑,卻沒讓侍衛扶伊實特穆爾平身,自顧對諸臣斥責道:“朕命爾等忠心輔佐太子,爾等出了很多好主意啊。除了調伯顏北返就是議和,難道我大元朝的文武,就這點見識麼?”
幾句話說得羣臣額頭冷汗直冒。忽必烈班師還朝後,與太子真金的權力劃分很含糊。一個每天主持朝政的監國太子,一個手握大軍卻不理睬政務的馬上皇帝,的確讓衆人找不清楚效忠對象。沒有效忠對象的情況下,發生一些韜光養晦的事情在所難免。
見忽必烈遲遲不讓伊實特穆爾平身,太師伊徹察喇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出班跪倒,低聲奏道:“御史王炎言辭莽撞,確實該殺。伊實特穆爾大人主管御史臺,直言進諫,糾正百官之錯,卻是其分內之事……”
“是麼,包括離間朕父子關係,從中撈取好處!”忽必烈臉色一沉,厲聲問。
“臣不敢!”太師伊徹察喇和伊實特穆爾嚇得連連叩頭,如果忽必烈發怒的原因是他們縱容屬下亂遞摺子,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御下無方”的罪過。如果上綱上線到“離間太子和皇帝”,則二人被抄家滅族都不爲過。
滿朝文武面如土色,誰也沒料到,忽必烈會突然下這麼重的手。看着兩位老臣頭上磕出的血跡,大夥於心十分不忍。但此刻,卻沒人能提起爲二人分辯的勇氣。
看到此景,工部侍郎黎貴達在心中悄悄地嘆了口氣。如今他也算忽必烈的重臣了,雖然職位不高,但在內宮行走暢通無阻,非但漢系諸臣對他高看一眼,連素來與漢系諸臣不睦的蒙古、色目權臣,見了他這個四等南人都以平輩相交。但在內心深處,總有一股說不清到不明的優越感在折磨着他。讓他不知不覺間把自己劃歸外人,永遠融不進北方朝廷中去。
此事不會發生在文天祥主政的大都督府。雖然文天祥做事“獨斷專行”,但他喜歡開誠佈公,寧可把與自己政見不合的人爭執,也不會玩這種引蛇出洞的把戲。如果此事發生在文天祥沒主政之前的大宋,御史王炎也沒任何罪過。給皇帝提建議是他的責任,措詞不當,語氣不恭敬不能算大錯,甚至直接在皇帝面前拍桌子,都是小事一樁。皇帝頂多命人把他趕出宮門去反省,過幾天后,君臣依然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