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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晦暗,也分不清時辰,嘉柔小憩醒了,迷糊睜眼:屏風上的鶴成了模糊的一團白影兒,她坐起身,懶懶地把花鳥蟲刺繡的帳子一掛,頭頂鏤空香囊幽幽吐露的芬芳便跟着一泄。
外頭輕輕的腳步聲走來走去,等近了,一雙白鶴忽的乍現,引頸唳空,原來是崔娘舉着燭臺進來。那羽翅,隨着燭影移動,彷彿扇落在嘉柔雲鬢之上,人也婷婷,鶴也亭亭,天高水闊間再自由不過。
嘉柔偏首去看,溫柔笑了,崔娘走到她跟前把燭臺往矮几上一放,摸摸她溫熱的臉,嗔過來兩眼:“柔兒,這可不行,青天白日裏睡這麼久,晚上可怎麼睡的着?”
她頭髮散着,烏黑濃密黑漆漆的光澤如緞,眼睛很快清明:“不打緊,我可以繡花打絡子,還能夜吹鬍笳,閒情雅趣多着呢!”說着,只穿着雨過天青色的寢衣從牀上爬下來,那兩隻雪白的胳臂,在燭光裏,越發襯得纖秀,崔娘忙給她搭上了衣裳。
等看着她用好飯,收拾妥當,笑道:“住在這侯府裏,柔兒也用不到我這老婆子嘍!”
嘉柔盈盈的眸子往崔娘臉上一瞧,紅脣嘟起:“纔不是,一根白頭髮都沒有怎麼算老?”
“怎麼沒有,”崔娘手一抬,彎了腰扒拉自己的頭髮給嘉柔看,果然,暗藏玄機底下夾雜着些半灰不白的。嘉柔一怔,眉尖慢慢籠上一層愁緒:人都是要老的呀,自己到了崔娘這個年紀又是什麼模樣?
流光容易把人拋,要是永遠青春就好了,她年紀幼,心頭那點子萬古愁也很快就展眉解頤。撒嬌笑說:“崔娘頭上這叫長了愁苗,我知道法子,萱草就夠啦!”
說的崔娘雲裏霧罩的,一臉的不解,疑心活大半輩子怎麼沒聽過萱草治白髮的。嘉柔托腮促狹一笑:“萱草又叫療愁呀!”崔娘楞怔半天,等明白過來愛憐地擰了擰她的臉,一臉無可奈何,“柔兒。”
嘉柔走向窗前,從篾籮裏找出快繡完的玉簪花,聽婢子寶嬰笑對崔娘說:“今晚奴守夜,請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