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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柔魂不守舍聽着,忽站起身,人朝綾被裏一趴,臉埋進去,嗚嗚咽咽像負傷的小獸悲鳴不已。
纖弱肩頭一聳一聳的,不肯放開來哭。直到兩個眼皮又酸又澀,她人往靈堂來,臨近了,在一片哀泣裏心口跳得迅疾,步子再挪不動。
滿世界的白,層層疊疊,喪幡飛舞,到此刻夏侯妙只是由桓行簡親自給換了衣裳,口塞玉器,並未入棺。
有步履匆忙的婢子看見嘉柔,忙提裙進來,到桓行簡身旁低聲說了什麼,他眉頭微皺,隨即一展起身出來。
兩人視線一接,嘉柔看到的便是個腰繫草繩,一身熟麻布熬到脫了形的桓行簡,她幾乎沒能認出他。
他一雙沉沉望着她,石苞也在側,手不覺就是個按劍的動作,可腰畔空空便成了個略整喪服的情狀。這個姜令婉,倒很會挑時候病,石苞不無遺憾,此刻,只把兩隻格外警惕的眼黏在嘉柔身上。
“過來再見見你姊姊。”桓行簡的聲音低沉刻骨,示意婢子攙扶嘉柔過來,一入靈堂,看躺着的夏侯妙容顏黯淡,卻十分安詳,嘉柔戰慄個不住沒等多看竟被撲入懷中的一團白影撞的險些跌倒。
“柔姨,母親她死了……”是阿媛,一張小臉哭得發皺,眼皮早腫到鋥亮。她小孩子家,想起來是一陣,哭了睡,醒了再哭。嘉柔緊緊抱住了阿媛,臉上失血,碩大的清淚無聲地淌了滿臉。到底,沒能抑制住聲線發顫,啜泣的聲音響起。
這是嘉柔第一回面對親近之人的死亡,恍惚似假,只知道躺着的那個人再也不能開口說這塵世的話,再也不能喚她一聲“柔兒”,也再不能執筆丹青,心底大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間去握了握夏侯妙冰涼的手,嘉柔垂首,在淚眼朦朧中看到那指甲不過比尋常白淡了些,並未發青變黑。
只這麼略作停頓,旋即被婢子輕輕拉開說:“姜姑娘,眼淚不可滴落在歸泉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