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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夜,將兩人的眉眼與聲音都籠得混沌不清,借稀薄月色,上到半山腰,其中一個忍不住放眼四望:茫茫天際下,這人世反倒像頭擱淺的巨鯨般雌伏於此了。
時辰耽誤不得,就他兩人,等摸到夏侯妙陵園附近,未見人影,先聞器具碰撞之聲。這兩人暗自驚訝,藏在森然柏樹後頭屏息盯半晌,隱約聽到低斥聲,是讓動作快些。
這一幕太過詭譎,兩人萬萬沒想到竟還有比早一步先來掘陵的,到底是何人,無從得知。前胸後背本窩了一團子的熱氣,立了半晌,也冷卻了,涼颼颼地貼在肌膚上,好不難受,兩人只能迅速下了山。
李豐書房的燈還亮着,窗紙昏黃,兩人眉睫掛露地現身,他喫了一驚:“如此之快?”
兩人把所見所聞三兩句就描畫清楚了,李豐更是驚詫,手中的竹簡一放,對着燭火是個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了。
底下兩人杵了半晌,李豐轉頭,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靜觀其變。”
如他所料,公府裏和天子幾乎同時收到西北送來的軍報。桓行簡絲毫沒耽擱,不等朝會,將罪責一攬上書給皇帝,翌日裏坊間便流傳開大將軍那句“此我過矣,非陳雍州之責”。
一時朝野心悅誠服。
皇帝心裏細細碎碎晃着些不滿,卻不好再說什麼,一肚子悶氣來見太后,開口便說:“大將軍真乖覺,很會收買人心,陳泰估計要感激涕零了!”
太后在修剪鮮花,枝枝蔓蔓,她語氣沖淡像個名士:“做做樣子,惠而不費,陳泰是個厚道人,三兩下被桓行簡感動也不足爲奇。是啊,這個時候指不定捧着大將軍的回信如何慚愧呢,不過隨他去吧,邊地憂患多,得有人在那頂着。這些人,只要不瞎摻和洛陽的事就好,”眼神越發沒了溫度,但嘴角笑意還在,“陛下急什麼,大將軍一敗再敗都沒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