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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伯,你臉上有風霜之色啦!”桓行懋一掃先前鬱郁,臉色霽然,這纔有功夫打量起故友的變化。
京洛多風塵,邊城少清音,陳泰想起他當初出任雍州刺史時,桓行懋來送,兩人長亭裏飲酒,擊缶唱起建安才子王仲宣的詩歌:
“風流雲散,一別如雨。人生實難,願其弗與。”
一字一和,富貴冷灰,是啊,人生實難,洛陽城裏優遊歲月的少年人,終是消失在光陰深處了。
陳泰有點矜持地看他:“子上,你倒是別來無恙,不像大將軍,變化很大,”他微微有了笑意,莫名發苦,“東關一戰後,是我提議平胡,可沒想到新興雁門兩郡先反了,是大將軍替我把罪責攬下來的。子元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換了稱呼,“我心裏其實是有慚愧的。現在,他讓你坐鎮長安,也好,你我共同爲大魏守好這邊疆。”
哎,玄伯這個人,總是這般誠實,桓行懋苦笑看着他,嘆道:“玄伯別笑話我了,你知道的,我無論如何是比不上兄長。”說着忽又難得笑容燦爛,“玄伯,你看我叔父,一輩子都比不上我父親,可他現在不也德高望重深受人愛戴?我沒什麼大志向,能做到我叔父那個地步就滿足了!日後,我能跟你一道留在西北戍邊也不失爲快事!”
陳泰眉目終於有了些昔年的影子,和他桓家兄弟彷彿還可話當年,他笑着頷首:“好,來人,斟兩碗酒來。”
酒倒滿,陳泰舉碗同桓行懋一碰,眸光閃閃:“子上!願大魏早一統河山,願天下早海晏河清!”
一口一個大魏,像是無意,又像是刻意,桓行懋聽得清清楚楚,他豪氣干雲地應了句:“君子信誓,不遷於時。及子同寮,生死固之!”垂眸飲酒時,眉宇卻不覺輕輕皺起。
酒碗一擱,桓行懋改了主意,沒有即刻啓程,而是隨陳泰張既的大軍準備見桓行簡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