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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事?”
“阿兄,”桓行懋忍不住上前,“看在昔日情分上,饒了太初吧。當年……”
他的眼淚都到眼眶邊上了,馬上決堤,桓行簡冷靜抬首看他:“子上,是我昨天的話不夠清楚?”
“就算不是爲了昔日情分,以太初的聲名,你殺了他,輿情洶洶,與我桓家又有幾分好處?太初自長安返京後,外不結交朝臣,內不蓄養姬妾,他都到如此田地了,阿兄何必要非要置他於死地?”桓行懋素來敬重兄長,尤其自太傅病去,長兄如父,那份恭敬更是愈發深刻。此刻,罕有地想掙一掙。他白淨的臉上,多了幾分粗糲的風霜,喉嚨間,則像卡了一塊隴西大地早結的寒冰,浸骨的涼。
桓行簡拿起硃筆,心平氣和地垂首勾畫起來:“看來,士季的話你是沒聽明白。太初是什麼人,我們一道在這洛陽城裏長大的,你不清楚?他是宗室裏最有名望的人,他的父親是文帝的貴臣,就是太傅也比不上。李豐爲什麼會找上他?你以爲,太初真有本事推翻我?裴楷說他這個人,是‘肅肅如入宗廟,但見禮樂器’他當個太常掌祭祀纔是最適合他的。不過,不管他有沒有本事,他都是個好由頭,他是反對我桓家的最好利器,在這廟堂之上,只要想反我桓家拉上夏侯太初是最好的選擇,他一日不死,那些人就會一直蠢蠢欲動。我說這麼多,你明白了嗎?”
聽得明白,那又如何呢,桓行懋恍惚想起嘉平年間的某一個春日,院子裏,那架葡萄正抽着新嫩的綠芽,生機勃勃。少年春衫薄,他無賴躺在葡萄架下翻書,一錯眼,就見一襲青衫的太初含笑來拜訪,他一開口,神色清明極了:“子元何在?”如春風風人。
有那麼一剎,他覺得大家都可以永遠少年不老不死。
太初的風采,唯有兄長可比擬,不過,那已是嘉平年間的舊事了。
葡萄架來年依然會發芽,可太初,還是要死了,桓行懋心裏悲涼地想到,他擦去眼淚,靜靜道:
“弟回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