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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獄裏氣味不好,獄官小心指引,唯恐燻到了貴人惹他不快,幾次意欲開口,看他神色,尋常得很,便只管一路將他帶到深處。
牢鎖發出陣陣聲響,裏頭的夏侯至聽到聲響無動於衷,只是闔目安坐,高窗那,沒個遮擋,悽悽冷冷的雨便似揚灰一般飄灑進來,落在臉面上。
其實,窗子那是有株榆樹的,每逢春深,總有一枝蔥鬱會伸進來,爲這晦暗囹圄作一抹哀豔點綴。眼下時令,草木凋零,榆樹只剩一身的枯枝敗葉。
“太初。”桓行簡放了傘,袖管下,是一壺清酒。
夏侯至終於睜眼,他頭冠依舊戴得端正,衣角不過沾了些許灰塵,可那鬢角,不知是誰幫他修的乾淨體面。
名士有名士的死法。
桓行簡進來,像是分毫不在意,一撩袍,盤腿坐下,看看四處,從小案上尋了個看起來潔淨明亮的瓷碗,開始倒酒。
酒液傾注,泠然清脆。
此情此景,像極他們的少年時代,嬉笑於一室,兩相對坐,只不過如今你身陷囹圄,道盡途窮,我則肅肅清舉,霸業加身。桓行簡執壺的姿勢不變,夏侯至有一瞬的恍惚:
彷彿那少年時的旖旎時光仍潑灑在煌煌洛陽城,彷彿那人筆墨一轉,和着翰墨清香浸滿桃花青山,淋漓的尾鋒仍足顯風流。慘綠少年,霞姿月韻,座上連璧寒木春華,浮白載筆,彼時他們尚不曾玉簪珠履,紫綬金章,不過是一個個的翩翩少年郎,驅車上北邙,走馬銅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