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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嘏也眼睛通紅,他把石苞攙起,說道:“眼下,不是哭的時候,醫官說了,大將軍此刻十分兇險……”
“我一定要親手殺了姜令婉!”石苞霍然跳起,像想到什麼,他扭頭就要往外衝,被衛會攔住,“你已經殺了她了,隨李闖去吧,他揹着個死人能逃到哪裏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非他入蜀入吳,否則,早晚能搜捕到他,即便他放出去什麼消息,誰又信他一個鄉巴佬?”
衛會十分沉着,“李闖先不必管,要緊的是,安穩大寨中將士們。”
石苞被勸住,看醫官重新爲大將軍的眼睛纏上一層又一層的紗布。桓行簡悄無聲息的,人躺在那兒,彷彿生機在一縷一縷地消逝。
這種感覺,讓石苞驚懼又悲傷。
“毌純雖已敗亡,可吳軍已渡江,一面接應了李蹇父子,一面準備侵奪淮南,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了大將軍有事。”傅嘏神色凝重,看了看牀榻上的桓行簡,又看了看石苞,“我斗膽做主,等大將軍醒來移營許昌。這個時候,該給二公子去信稟告實情,也好早做兩手準備。”
聽這語氣,儼然要給桓行簡準備後事了,石苞悲難自抑,傅嘏對他說這番話,是拿他當桓氏家臣看的,有徵詢之意。
“我聽傅先生的。”石苞失魂落魄,他不知道傅嘏又和衛會在商量什麼,茫茫然走到牀邊,坐在了一旁。
他得守着郎君。
桓行簡這一回果然兇險,夜間高燒不止,燭蕊嗤嗤,映着他緋紅的臉。沒有人離開,醫官更是連眼皮也不敢眨一下似的。